“什么?”宋西辞明显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松开了她的腰肢,荔枝也没再往我病床的方向冲。
“我去美国了,上个月我就办好了签证,然后前几天去了美国。”荔枝丧着脑袋,眼泪水不住地往下低,在地上溅起一个小水花,“我见到了冯安洋,他一个人,没和他妻子在一起。我当时特别激动,特别紧张,我觉得就像我自己结婚一样,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就是快要哭了,巴巴儿看着他,跟个傻子似的。可是,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
我似乎猜到了一些,所以我不接她的话。
宋西辞那么聪明,这种时候只顾着拉荔枝,一边劝一边哄:“走,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这里是医院,别在这闹了。”
“我不干!”荔枝一把甩开他的胳膊,仰着脸满是固执,“我非要说,我还就要当着你的面,当着她的面说!”
宋西辞看了我一脸,又重新拉荔枝:“好了,乖,听话,和哥回家,咱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回家解决。回去我给你买包,你之前看的那个包,每个型号每个颜色我都给你买一个。”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这一次所谓“包治百病”的包都没办法讨好荔枝,她不知哪来的蛮劲,把宋西辞推出去,挺着胸脯站在那。
我淡淡道:“你说吧,冯安洋,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他问我吴愉还好么。”荔枝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也的确,如我所料。荔枝捂着自己的心口,如泣如诉:“你知道我听了什么感觉么?我心心念念的男人,为了他追到美国来的男人,我因为他有妻子决定放弃他,只求在放弃他之前再见他一面的男人,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问我你还好么?”
我明白,我也觉得这些对荔枝很残忍。我和冯安洋的确早就没有了干系,我也从未主动联系过他,我敢说自己问心无愧,但是看荔枝这个样子,我还是心生歉意,觉得自己特别对不住她。
宋西辞干脆也放弃拉她的打算,任凭荔枝发着狂。
“瑶瑶,我真他妈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不就是个婊子么,怎么冯安洋就那么喜欢你,怎么他就那么那么忘不了你,到底是凭什么啊,是为什么啊!”荔枝说得声嘶力竭,说到激动处她还弯着腰用力跺着地板。
我目视前方,眉头微皱,一言不发。
荔枝继续道:“真的,你要是好好和我哥过日子也就算了,你今天居然他妈还有脸告诉我你们已经分开了,然后说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你还是人么,凭什么我最爱的两个男人,都要被你这样作践!”
听到我要和别的男人结婚,宋西辞也怔了一下。
“别说了,回家吧。”这回他没再由着荔枝了,怕她再掸开自己的胳膊,宋西辞索性把荔枝扛起来,架在肩膀上扛着走。
荔枝的声音渐行渐远,其间她还在谩骂,还在叫嚣。
是啊,为什么我总是莫名其妙伤害别人呢,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很难受。
第二天我真的和何孟言去领了证,拍完照片出来的时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还和何孟言说:“先生你真有福气,你妻子笑起来好漂亮。”
何孟言抱着我,也露出会心一笑:“我也这样觉得。”
回去的路上,坐在何孟言的副驾驶座上,我把结婚证翻过来倒过去地看,还一直咧着嘴,笑得停不下来。
何孟言是不是瞥我一眼,立刻也被我感染地龇开嘴:“那么开心?”
“你不开心啊?”我反问道。
“开心。”他点点头。
说着我又自己笑出了声,开始翻着都快要揉皱了的结婚证。
我以前竟然不知道结婚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简简单单的两张纸可以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幸福感。
“行了行了啊。”何孟言伸手把他的那张证摸了回去,“别看了,小心给我的弄坏了。”
“干嘛那么小气?”我不满地嘟起嘴。
“那我当然小气啊,我和我最爱的女人结婚的证明,你给我那刮一下划一下,我女人不认账我怎么办?”他也理直气壮。
我又笑起来:“看你那样儿。哎,我们现在去哪?”
我依旧护犊子地抓着那两张证,何孟言也不再坚持要回去,他开着车,回答道:“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