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完地上的玻璃碎片,抬眸时,映入她眸里的是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不用再往上看,都知道来人是谁。
她起身,低着头转身,就当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人不存在一样。
厉尊一双深眸冷凝着她滴着鲜血的手,刺目的很。
他一言不发,旁边的佣人都吓得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
任何人都不知道,如可在厉尊心里是怎样的位置,他从来对她的一切都表现的漠不关心,甚至很少搭理她。
但这一次,却是听当时在场的人说,如可是厉野救回来的。
如可离开餐厅,水也别喝了,现在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待见她的,估计今后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她目光暗淡,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离开餐厅,就好像那只还在滴血的手根本不是她的一样。
她感觉不到疼,也不怕疼。
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她,也是以后的她。
她再也不会逃跑了,留在他的身边,惩罚自己也算是在报复他。
看到她就会想到他生命最疼爱的果以,那她就留在他的身边一辈子,折磨他一辈子。
如可回到果以之前住的那个房间,坐在靠窗的一个可移动秋千上,目光毫无焦距的望着窗外的花园。
花园里开满了果以最喜欢的黄玫瑰,听说过黄玫瑰的花语代表着道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开了,他高大的身影遮住她眼前所有的阳光,瞬间被暗影笼罩。
她不知道他进来做什么的?她也不关心,依旧木偶一般的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
厉尊浑身带着一股地狱恶魔的阴气,不动声色的单膝半蹲在如可的身前,手里拿进来的药箱放在了如可的脚边。
他绝不是突然有了良心跑来给她的手上药的,他就巴不得她天天半死不活的活着。
他抬手,修长沁凉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掐住如可瘦的几乎没有一两肉的脸颊,微抬着头,一双冰冷的眸子神秘的睨着她。
如可的目光依旧没有和他的冷眸相交,所有他报复一样,掐着她脸颊的手再用力。
疼,很疼。
如可淡漠无神的垂下眸子,看着他。
果然,他很满意,紧抿的薄唇轻蔑一勾,磁哑的低音薄凉的在安静的房间蔓延开来,“想死吗?”
想,但又不想。
如可看着他,没有回答他。
她的沉默,他早已习惯,从她十岁渐渐懂事以来,她就几乎没和他说过话。
厉尊冷笑一声,“这样多好,你看着我,全都是恨,我看着你,全都是仇,我出现在你面前,就是对你最痛的折磨,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对我最狠的报复。”
他的话,真够狠,他的眼神,真够冷,他的人,真够毒。
但这些话,却始终无法让如可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她现在是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感觉不到疼,也不知道什么是痛。
他想看到她狰狞的表情,愤怒的样子,那么他又要再次失望了。
她空洞的看着他,只是看着,没有任何的波澜。
厉尊紧咬的牙根都疼,他掐着她脸颊的手越来越重,可她,连眉心都没皱一下,就算眨一下眼睛,再睁开,还是无波无澜。
他手上的力道一重,猛然将她往后一推,她本来就没有抓住任何的固定点,还是会来回晃荡的秋千。
他就算轻轻一推,她也会失去平衡往后倒 ,当如可以为自己会直接后翻到坚硬的地面上时,后背上多了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
就在她的身体随着秋千的晃荡而往后倾的时候,厉尊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心口猝然一紧,倏然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抓住秋千的荡绳,另一只手想着的就是要保护好她。
他揽住她后背的时候,秋千的木凳直接撞到他的腿上,他疼的蹙紧了眉心。
那条腿,刚好是那天在悬崖边上救她时,被树枝划破之后已经血肉模糊,能看到骨头的那条腿。
推她的人,是他,救她的人,还是他。
是他这个人太矛盾,还是这就是他折磨她的方式?
厉尊最恨的就是这样的自己,反正又摔不死她,看着她受伤不应该很痛快吗?
他扶起她,她没有一句谢谢,就连那张死尸脸,还是没有半点表情,有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种恨不得死在她面前的冲动。
他快要死的那一刻,是不是她会特别痛快,那个时候,她会大笑的吧。
等如可在秋千上重新稳住身体的时候,厉尊放开了她,她的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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