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呈你吉言,最起码不是死在你的刀下。”
喝了一口酒,男人抬起头来说道:“别以为你帮了我一次我就不杀你。”
“我哪敢有如此奢望?”月柔婷说道:“护国将军杀人如麻,何时在乎过他人的性命,这些年来,死在你手里的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又怎会怜惜属下小小的一条命呢?”
这般挑衅,深十桑却不被激怒,转而问道:“你里面为什么穿着夜行衣?”
月柔婷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答道:“我睡觉都习惯穿着,跑起来方便。”
年轻的将军少见的没有出言讥讽,默默的点了点头,静静饮酒。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深十桑眉头一皱,就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月柔婷眼睛一转,也跟了出去。
来人是骁骑营的兵马,径直去了中军大帐,见深十桑没在,放下书信转身就走。远远的看见深十桑前来,也装作没见着,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深十桑双眼渐渐眯起,却没有说话。副将将书信交过来,皱眉说道:“将军,七王爷派人传来了兵部通文,说要调遣骁骑营出城,前往一百三十里外的都城修筑驰道,方便亭太子车驾前行。”
深十桑没有接那封书信,只是缓缓的握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甭现,血脉膨胀。
深十桑眼神狠辣,双拳紧紧握起,月柔婷站在他的身边,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可恶,她低叹了一声,轻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忍了吧。”
深十桑冷冷一笑,蓦然回过头去,望着金碧辉煌的皇宫,眼神好似雪亮的刀子。
月柔婷知道,被凌辱蔑视的仇恨种子已经在他心里发了芽,只待时日积累,定会慢慢长大。
第二日,骁骑营全军而出,前往京城一百三十里以外的都城,修建驰道以迎接亭太子----林初訚。
亭国距大齐国都并非遥不可及,快马一月足以,若是马车慢行两月也可到达。只是这位太子竟然生生的提前四个月上路,并且现在还遥遥的看不到影子。前阵子来大齐恐怕有敌意,如今又来,倒不知为何意了。
大齐的将领们,大多有过戍边的经历,跟随军队草地荒原山涧大河哪里都走得。偏偏这个亭国的贵客,过河需搭桥,还必须是四骑战马可并肩而过的坚固石桥,逢草原需先开荒,美其名曰不能污了亭国金赐马的马蹄,山路不走,沙漠不走,五十里内无城镇不走,帐篷不住,非泉水不喝,非新茶不吃,非佳酿不饮,吃食也是从亭国一路携带,出行一趟,光是装随行衣衫器皿等物的马车就足足有四百多辆,甭管是什么东西,凡是除了身边几个女人的东西一概不碰,而杀起人来也是不眨眼,为了养活这根独苗,亭国皇帝可谓是挖空了心思,就连林初訚所吃的稻米蔬菜瓜果,也是在宫中开辟出的一片沃土,由民间选拔出出色的农民,再由宫廷妙龄少女学习之后亲手栽培,太子方可下咽。
得知这一切之后,月柔婷暗暗咋舌,这简直跟第一次见面的亭太子不搭边儿啊,第一次见他就是个霸道蛮横不讲理的人,如今别人口中的他倒是一个娘娘腔和不理朝政花天酒地的不孝子?迎接这般强悍的人物,大齐皇室竟然派来了深十桑,还带着一大堆骁骑营的士兵,那不是有意刁难吗?
总之,骁骑营的战士们顶风冒雪的开辟了十天的雪路,总算将一切收拾停当,正翘首等待着这位亭国太子的大驾光临。前方突然传来消息:太子夜里,害了风寒,已经折返了。
深十桑一听,鼻子几乎气歪,上马带兵呼啸而去,月柔婷看着深十桑离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却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惮忌之心,这个亭太子,若不是真正的荒唐之人,就必是一个懂得隐藏真正可怕的高手了。
傍晚时分,深十桑派人带回消息,这位架子极大的太子终于同意暂时停下来休养身体,但是却拒不进入军营,着骁骑营副将暂时统领骁骑营,原地待命。并且,通传前锋营箭术教头月柔婷跟随亲兵,前往前营和自己会和。
月柔婷眉梢一挑,不解的询问。
那小兵犹豫半天,才小声的说道:“那太子不肯见护国将军,说将军身上煞气太重,会使他的病情加重,这些话,都是亭国太子身边的小侍女转达的。”
众人一听,顿时头大,这极品太子难道还是个不愿意跟男人讲话的男人?
小兵特意嘱咐月柔婷必须穿上女装,草草装扮一番,立时上路。
天公作美,这几日未有大雪,不然之前的一番功夫就全都白做。月和四名亲兵策马狂奔,一身火红大裘,虽是男款,倒也显华丽。越发衬得她眉目如画,肤白似雪。
两地相距并不远,不过两个时辰的行程,谁知刚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迎面一辆马车就缓缓而来,镶金显贵,绫罗飘扬,白马神骏却为拉车而使,四骑并驾,一时间竟将一条驰道都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