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冷峻。
傅少顷看到余警官朝他走来之后便将车窗全部降下,露出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神色看上去虽淡漠但已有了一丝温和,“余警官,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余警官闻言直摆手,“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毕竟你也是周秦的朋友。虽然周秦现在因公负伤,但我跟他之间仍是好哥儿们,他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在不违反警规的情况下,能提醒的我自然要提醒。”
余警官就是刚刚今天审讯室里审问他的其中一个民警,当时傅少顷并不知道余警官跟周秦是好朋友,也不知道他在进入审讯室的时候就认出了傅少顷。
说起来,当初周秦跟宁宁谈恋爱的时候就认识了傅少顷,有时他在局里跟同事们聊起G市的经济趋势和企业新闻时,偶尔也会有同事提到傅少顷,或有对傅少顷存在偏见,或有不待见傅少顷的,这时周秦就会为傅少顷辩解。
“行了,周秦,搞的你跟傅少顷多熟似的。”同事们当时听了都不以为然的反嘲他。
周秦只是好脾气的微笑,“我跟他确实是朋友,你们爱信不信。”
当时,同事们都只当周秦是跟他们开玩笑,但余警官跟周秦是七八年的同事了,深知他的为人,他从不趋炎附势,巴结权贵,他宁愿冒着被同事们误会嘲讽,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跟傅少顷的确是朋友。
傅少顷听见余警官提起周秦,他眼眸低垂了下,一瞬的沉默。
“行了,你还是赶紧走吧,那些记者们估计还不死心会一直候在警局外面等你。”余警官说着朝前门方向遥望了一眼,望着仍旧围堵在那儿的记者跟群众,不觉疑惑,“说来也巧,美信那边突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可不巧么?
傅少顷意味深长的随他一同望去,纷攘的人群里,老人手中高举的红色横幅格外醒目。
风暴来临之前,总是暗流涌动的。
G市的天,说变就要变了。
远洋公司因为傅少顷涉嫌刑事案件一事,形象大跌,连带着股票也受影响,在股民们忙着抛售之际,有位身份不明的人却花大笔价钱购买远洋的股票,高达百分之二十。
一般来说,股票超过10%,对方就有了绝对的投票权,进而,有改组董事会的权力。
这个人一口气就购了超20%的股票,他想干什么?显而易见。
远洋公司办公室内,工作氛围陷入了一片低迷,员工们工作都打不起精神来,个个都一脸迷茫不知方向。
能不这样么?
先是身为执行人的傅少顷被警方带走,接着兼当他秘书的姜绿也不知所踪,已经连续半个多月都没来上班了,公司一些大的事务连个主管的人都没有,尽管王文力扛大旗,可偌大的一个公司,不光是要有主事人,稳定军心也很重要。
短短二个月内,乔星辰走了,傅少顷被抓,姜绿失踪,就连张越也因故请假了。
人事变动是大忌,尤其是在此动荡之际。
除了他们之外,已经陆陆续续有好几个员工请辞了,像远洋现在的状况,发展前景已然不大乐观,继续留下去只会耽误自己。
因此,留下的员工虽然看似仍和平常一样在工作,但他们显然心不在焉,于工作上也不尽心,常常出错。
“再这样下去,公司迟早要垮了。”原HR李诚趁着午休时间跟王文私下谈论道,面上满是忧心。
王文心里又何法不急,但他为人沉着,因而面上也没露出什么,只道,“我们要相信傅总。”
李诚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我不是不信傅总,但……”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天,“好多事,天注定。”
一个正处上升期的企业短时间频临风雨,这可不是一个详兆啊!
他俩还没聊几句就听见公司内响起张萌高亢兴奋的声音,“傅总!傅总回来了!”
王文听见声音后,眼中马上闪过喜悦,马上向着公司大厅大步而去。
李诚有些没回过神来,但也一个激灵紧随其后。
他们俩过去的时候公司大厅里已经聚满了所有员工,个个欣喜激动的看着站在大厅外的男人。
傅少顷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口处,肩挺背直,气势依旧,他身上的白衬衣有些皱了,可他骨子里杀伐决断的气魄却丝毫不减。
他站在门口轻扫了一眼在场员工,眸色沉敛,“所有员工十分钟后在会议厅内集合。”
说完,风风火火的迈步向办公室走去。
他行事的魄力和那股不怒自威的声势都如一记安心计,强而有力的打进员工惶惶不宁的心里,使他们很快恢复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