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家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歇斯底里发泄我的撕心裂肺,我冲他暴跳如雷,我烧掉墙上我们曾经拍过的照片和我一笔一划写出的一万个‘我爱你’,最后我拖着残破的身体对他摇尾乞怜,他却抚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去陪她吧,代我照顾她’——他竟让我参军来照顾你!”
“我以为你爱上了秦入骨。”
“我只是想让你认为我爱上了秦入骨,然后你就不能肆无忌惮地去接近他。这也是聂辅周让我做的,他为了得到你,花了那么大力气去布局。”
相思缓缓吸入一口气,“所以秦入骨才会被派到鹰师?”
伞兵们的歌声又响亮起来,“乘着呼啸的长风,踏着飞奔的雷霆;长空里集结着雄师劲旅,银河边挺进着军师团营,我们在蓝天里列队,我们在云海中行军……”
可这原本雄迈的歌声,现在听起来却如此哀凉凄婉。
“我不会为了救秦入骨,把自己牺牲给聂辅周。”相思“嚯”地一声站起来。
聂佳瑄直勾勾地望着她,“不光是因为秦入骨,你不想做拥有一座70个房间、还挂着六幅伦勃朗画作的苏格兰堡垒的姜喜宝?”
“我不是姜喜宝,”相思一字一句地说,“我不需要很多很多的爱,也不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而且我拥有健康。”
“你的确不需要很多很多的爱,你只想要秦入骨的爱。”聂佳瑄一针见血。
相思避而不答,“聂辅周或许是勖存姿,可我不是他的喜宝。”
“他当然是勖存姿,他的身上有一种叫做蜕的东西,可以绚烂,可以平淡,可以温润,可以夺目。他这一生就已是一部跌宕起伏的足料剧本。他已经年老,但他依然英俊;他有权有钱,一手遮天,但他寂寞。”
“你为什么要帮他?我以为你是我的战友。”
聂佳瑄深深地看过来,“你逃不掉的,楚相思,那么强悍独立的喜宝都逃不掉。”
相思摇头,“我不是姜喜宝。”
她没有喜宝的美貌,没有喜宝对金钱的渴求,可她为何也被逼入如此田地?
聂佳瑄歹毒地笑,“好吧,你不是姜喜宝,但你要秦入骨的爱,那么,如果秦入骨都没有了,你上哪儿去找他的爱?”
话音未落,上午操课的哨音响了起来。相思还傻愣愣站着,直到被聂佳瑄抓住手腕,朝打靶场狂奔。
“七号靶准备完毕。”
准星微微地晃,套在准星中的靶心一会模糊一会清晰。枪响无意间,枪口猛地向上跳了一下,7.62毫米口径的弹丸瞬间击发,以每秒710米的速度射向一百米外的目标。
第一枪击发后,相思调整了一下射击,然后再射。三个单发射毕,手指压着枪机略一延时,一个短点射就打了出去。
哨音一过,班长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一号靶,23环。二号靶,19环……”
终于轮到相思的靶子,“七号靶光头,再重复一遍,七号靶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