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晓儿被她看得有些窘迫,陈氏上前,和蔼地握住她的手道:“白小姐莫怪,原本老夫人要来的,但她年事已高坐不得马车,恐耽误了吉时,便由我这个庶母来了。”
白晓儿谦逊道:“夫人哪里的话,您能来已经是折煞我了。”
陈氏闻言笑了,管家上前将礼单递给白晓儿,白晓儿接过,并没有翻看,陈氏见她进退有度,一点也不像小户人家的女儿,心中不免更喜欢她几分。
回去后,陈氏带着林沁宛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忙问:“见着人了吧?你觉得如何?”
陈氏道:“妾身觉得白小姐着实不错,阿远眼光很好。”
老夫人听了,依旧还是怅然:“我给他挑了那么多世家贵女,他一个瞧不上,如今更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舅舅给了赐了婚。那孩子再好,也是个商户出生,如何能当我们侯府的主母?”
朱氏劝道:“老夫人莫要忧心,有道是娶妻娶贤,白小姐单凭一己之力就能在京城置下如此产业,难道还愁将来管不好侯府?而且她还是皇上亲封的七品女官,这身份配我们家虽然有些低了,但也不至于拿不出手。”
老夫人担忧道:“话虽如此,但她到底是和旁人定过亲的,我听说那汪大人对她甚是痴心,阿远抢了人家的妻子,若是惹出祸事可怎么了得。”
朱氏道:“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汪大人若是不忿,便是抗旨。再说阿远也是心里有成算的,既然他真心喜欢白小姐,咱们便乐见其成吧。”
说道这里,朱氏笑了笑:“我方才偷偷留意过,那白小姐腰细臀儿圆,定是个能生养的,来年您就等着抱白胖胖的曾孙吧。”
方才说了那么多,这最后一句总算说进了老夫人的心坎里。
老夫人这才笑了。
朱氏见状松了口气,带着林沁宛告辞。
路上,朱氏叮嘱林沁宛:“等你大嫂过了门你要多和她亲近,万不可轻视于她,记住了吗?”
林沁宛道:“我知道的。我们能有今日皆是因为大哥。白小姐是大哥心尖尖上的人儿,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和白小姐交恶。”
朱氏摇头:“不仅不能和她交恶,你还要主动结交她,和她搞好关系。”
“娘。”林沁宛闻言便有些不愿。
她这段时日在侯府帮着管家,再加上生母抬了平妻得了诰命,连带着自身水涨船高,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陈氏看着女儿,耐心道:“你年纪小,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光凭白小姐能将汪大人和你哥哥吃得死死的,你就不能轻视她。更何况她还是一品居的老板。
“宛儿,你可知一品居价值几何?”
林沁宛摇头。
陈氏道:“有人曾想出十万两银子买下一品居,可白小姐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还说二十万两银子都不会卖。你想想,如果换了是你,哪怕有家族相助,你可能做下这么大的买卖?这样的人,你多相处,对你是大有裨益的。”
林沁宛收起轻视之心,道:“娘放心,我往后一定多和白小姐亲近,多向她讨教学习。”
陈氏这才笑了,林沁宛突然想起一事,道:“这几日二姐姐出去得十分频繁,不知道想干什么。”
陈氏眸色依旧温柔,声音却冷了下来:“干什么?当然是见你大哥娶亲,自己坐不住了。”
她吩咐女儿:“你让人好好盯着二小姐和夫人,可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林沁宛点头,这事不用陈氏吩咐她也知道。
林沁月自以为聪明,实则一举一动都在陈氏母女眼皮子底下。
相较陈氏的风光,朱氏如今实在过得不算好。
朱氏的母亲,相国夫人知晓陈氏被封了诰命亦是不悦,但无奈女儿有错在先,且还是毒害婆母的大错,如今也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威远侯自去了军营已有几月,朱氏给一连他去了几封信,都如石沉大海,一封回信也无。
但朱氏知道威远侯是给陈氏来信了的,她一想到自己在侯府的地位连个贱妾也不如,不由恨死了威远侯,再加上担忧远在边关的儿子,惊怒交加,便病倒了。
朱氏这一病,便十分沉重,连床也下不了。
林沁月倒也孝顺,见母亲病倒,时不时去寺庙上香为母亲祈福,光香油钱就捐了千两。
陈氏自然大方,但凡林沁月开口,陈氏从来不驳回。
林沁月去了寺庙几次,见陈氏没有阻拦,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往外跑得更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