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夜他们夫妻早早歇下时候,罗顷忍不住对琼竹道:“怎么办,我竟有此间乐,不思蜀的想法。”
“要次妃知道了你有这样的念头,还不晓得要怎么恼怒呢。”琼竹没想到丈夫会这样想,但还是笑着提醒,说到自己的娘亲,罗顷轻叹一声:“也不晓得爹爹出殡了没?还有娘和母亲的处境如何,还有,还有……”
琼竹听出他语气中的焦灼,轻轻地拍了拍罗顷的肩:“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临走前都和王妃次妃说过了,说她们之间的争斗毫无必要,王妃是个明理的人,定不会……”
琼竹的话还没说完,岚月就在外面禀告:“世子,宗正那边命人来传话,说明日请世子到前面去,他要和世子说话。”
明日很早?这是等了一个多月,终于等到了宗正对自己的召见吗?罗顷的手开始颤抖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琼竹握住罗顷的手,琼竹的手永远都这样有力,这样的让人镇定。于是罗顷对外面道:“知道了,打赏来人,我明日一定到。”
岚月等在门外得到回应,就对传话的内侍道:“还请回去禀告宗正,说我们家世子明日一定到。”说着,顾嬷嬷已经拿过一个荷包,里面装了满满的银锭,这内侍掂了掂,对上房行礼谢赏,也就喜滋滋离去。
岚月这才对顾嬷嬷道:“嬷嬷,宗正总算要来见世子了,就是不晓得我们世子会不会?”
顾嬷嬷听出岚月话中有深深的担心,如果楚藩被撤,那对楚王府所有的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毕竟还是年轻孩子,顾嬷嬷心中叹了口气才对岚月道:“这你不用担心,既然宗正召见我们世子,就证明他还是还我们世子礼仪。”
还世子礼仪?岚月瞧了瞧这小院子,唇不由高高撅起,这叫还世子礼仪吗?这样小的破的院子,这样的……岚月长叹一声,顾嬷嬷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岚月的肩:“好了,也别去想什么,你还是好好地服侍世子。”
岚月应是,岚月和顾嬷嬷的对话罗顷听的清清楚楚,他忍不住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怎么就忘了,自己的话如果不被皇帝承认,那么整个楚王府就……岚月她们的处境只会比自己的处境还更糟糕。
琼竹感受到丈夫的惶恐,于是琼竹伸手抱住丈夫的肩,好给丈夫以勇气,罗顷靠在琼竹肩上,妻子的镇定让罗顷也没那么慌乱了,大不了,大不了就是,就是一个死字。可是天下除了这件事,还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吗?应该没有了。
罗顷和琼竹紧紧相拥,在这个陌生的京城,在这样简陋的小院,唯有他们彼此能够相互依靠,不离不弃。
第二天一大早,罗顷夫妻就起身,厨房那边还没送来热水,岚月带着小丫鬟们用茶炉烧了好几次,勉强凑出热水梳洗。琼竹把罗顷的世子礼服寻出来,礼服很平整,上面绣的蟒在那张牙舞爪,琼竹给罗顷换上礼服,又给他穿上靴子,罗顷打扮整齐,伸手握一下琼竹的手,也就和在院中等待着的内侍离开。
“世子妃,您说,世子会不会……”岚月昨夜一晚都没好好地睡,翻来覆去地想这个事情,如果宗正不还罗顷礼仪,那是不是就代表东平郡王的告状成为事实了,那么楚王府会不会完,自己这些人,就会落到很不堪的境地。
“你想这么多做什么?”琼竹含笑对岚月说,岚月的脸不由微红:“奴婢晓得奴婢不该去想这些,可是世子和世子妃不会落到……”这样的话是不吉利的,不是她们能说的,岚月立即收口,琼竹已经晓得岚月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话了。于是琼竹微笑:“你是怕你们落到很不堪的境地吧?那我告诉你,这件事如此重大,哪能依着东平郡王的想法来做决定呢?”
琼竹说的是对的,岚月知道,自己就该无条件地信任琼竹,岚月对琼竹点头,琼竹看着岚月面上的微笑,自己也要相信丈夫,相信他不再是最初的那个纨绔子弟,相信他会度过这个难关。
罗顷走进前厅,坐在上面的宗正看着罗顷,这一身的亲王世子服,上面的蟒在那张牙舞爪,似乎代表着皇家宗室不可冒犯的尊严。宗正的眼盯着罗顷的衣服一言不发,罗顷先按着家礼给宗正行礼:“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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