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扑!
“二木,”杨一鸣无可奈何地说,“你这样让我非常有罪恶感,感觉跟要糟蹋人家黄花大闺女似的。”
“我怎么了?”丁子木梗着脖子争辩,“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但其实我很想做点儿什么!
“你左边脸上写着‘不要不要’,右边脸上写着‘快点快点’,你说我听哪一边的?”
“我没有。”
“好吧,就算你没有,现在的问题是我想要,行吗”
丁子木忽然有种冲动,他想马上扑过去,紧紧抱住杨一鸣,让杨一鸣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深刻而又温柔,痛楚而又甜蜜,似乎只有这样,过去的那些才能真正成为过去:“杨老师,我……要不我们……”
“想试试?”
丁子木红着脸,咬牙点点头。
杨一鸣伸手把他推到在柔软的大床里,然后轻轻压上去吻住他:“如果不舒服,掐我一下我立刻就能停下来。”
“掐……哪儿?”丁子木有点儿紧张。
“我身上没有按钮开关,掐哪儿都行……除了……这个地方。”杨一鸣说着挺身往丁子木身上蹭了蹭。
丁子木觉得自己的身上瞬间燃起了一把火,烧得他头晕眼花的,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感受的时候,觉得自己被人猛地拽了一把。
这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在一瞬间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在陷入一片漆黑前狠狠地掐了杨一鸣一把。
掐得有点儿狠,这要是掐在脖子上,他估计就得当鳏夫了。
依旧是阴暗逼仄的小巷,依旧是荒草蔓生的残垣断壁,依旧是垃圾遍地的废墟,只是这次他并没有看到郑哥,也没有看到大丁或者徐霖。
丁子木站在那里愣了很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明明这次感觉很好,一切都像一个正常男人那样悸动,明明在一秒钟之前他还搂着杨一鸣蜷在温暖柔软的床上。他小心地往小巷里走了两步,前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他往后看看,隐约有一盏昏黄的灯光。丁子木犹豫了一下,转身往那盏灯的方向走了过去。很快,他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个熟悉而让他恐惧的院子门口,门里飘出来一股挥之不去的炸年糕的香气。
这次,丁子木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进了院门。靠墙放着的那辆自行车后面并没有徐霖的身影,大丁也没有出来阻止他,院子里炸年糕的香气更浓了,但是他没有听到郑奶奶慈祥的声音招呼他过去吃。
丁子木慢慢踏上一级台阶,站在一扇紧紧关着的木门前,门上挂着一个老式的挂锁,但是他知道那锁其实只是虚合着,一拽就开。他伸手轻轻拽了一下,早已坏了的锁应手而开,他把手掌贴在木门上,犹豫了一下之后微微用力,把门推开了。
房间里更是一片漆黑,但是丁子木轻车熟路地慢慢走进去,绕过一张虽然看不到,但是一定会存在的破桌子,那张桌子有点儿瘸腿,丁子木用一小块挂历纸折了几折垫在了桌腿下面;从小桌子往前迈四步就是靠窗放着的床。
丁子木在心里默默数到三的时候踢到了床沿,他抬起的脚来不及收回,尖锐的痛感从小腿骨席卷而上。是的,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蜷缩在床上哭泣的孩子了。
“徐霖?”丁子木弯腰摸了摸床沿,坐了下去,“你在吗?”
“嗯。”从床角传来一身轻轻的应答。
“你在干嘛?”丁子木努力眯起眼睛,可是一团黑暗中,他连人影都看不清楚。
“大丁哥哥让我找你。”
丁子木:“大丁?他在哪里?”
“就在家里啊,他一直陪着我呢,要不然我一个人会害怕。”
“那你让他出来好吗,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徐霖摇摇头:“大丁哥哥不想见你,他说他还没想好。”徐霖顿了顿,细声细气地补充一句,“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丁子木:“那大丁哥哥让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大丁哥哥让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害怕了。”
丁子木楞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轻轻地问:“你为什么不怕了?”
“大丁哥哥说,我被一只疯狗咬了,但不是所有的狗都是疯狗。”
丁子木:“……”
这倒真是大丁的语言风格,只是不知道杨一鸣听到了会有什么反应。
“木木哥哥,”徐霖嗫嚅着说,“其实……我还是挺害怕的,不过大丁哥哥说发生的事儿害怕也没用,还没发生的事儿,害怕是浪费。。”
丁子木:“他说的对。”
“所以……所以……大丁哥哥就是想让我告诉你,其实……我能理解的。”
丁子木无声地笑一下说:“你能理解什么啊。”
“那个……就是,你跟杨老师……我喜欢木木哥哥,我希望你能高高兴兴的。所以,你别担心,我不会跑出去的。”
丁子木坐在一片黑暗中,依然看不到徐霖在哪里,但是他的眼前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大丁的面孔,带着一丝凶悍,一边骂自己“废物”,一边坚定不移地帮自己挡住所有的伤害;一边跟自己“抢夺”杨一鸣,一边安抚徐霖让自己能够享受情人间的快乐。他的心似乎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痛得只能小口喘息,他眨眨眼睛,泪水汹涌而下。
徐霖再也没有出声,丁子木独自坐在黑暗中无声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