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张总平安救出,我就完了!
我完了,我的兄弟,我的家人,也就都完了。
我要杀人吗?我会杀人吗?
当鲜红滑腻的血液流满了我的双手,流入了我的灵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死后堕入了阿鼻地狱,受尽烈焰炙烤,刀剑刺身,永不翻身,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我猛地甩了下头,这些不由得我想了。
前也是死,后也是死。
风雨如晦,也只能他妈的听天由命了。
我再次拿起了电话:
“猪娘。”
“哎,钦哥!”电话里,除了猪娘的声音之外,一片喧闹。
“你在哪里?”
“我在大榕树吃饭。”
“和他在一起吗?”
“在,我在大厅,他在包厢里头,我看着的,你放心。”
“我要动手哒。你找到地址了没有?”
“地址我找到哒,昨天就晓得了。不过,他屋里只怕不好动手啊。”
“怎么呢?”
“那个小区保安太多哒,进出大门要检查,进单元楼也要密码。”
“你没有进去啊?”
“呵呵,我当然进去了唦,哪栋楼,哪号房,我都晓得。我是靠什么吃饭的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猪娘有些憨厚也有些得意的说话声,但是马上他却又压低了声音,格外严肃地说道:
“不过,钦哥,那里只怕真的不好动手。”
“那有没得好动手的地方?你告诉我?”
“有,有几个地方都不错,这个杂种喜欢在外面玩。”
“旁边跟了人没有?”
“有,连他自己的车,一般都是两辆车一起。”
“好,你继续跟着,今天之内,你觉得哪里好动手,马上通知我!”
“要得!”
我准备挂掉电话,却又还是感到有些不放心,赶紧补了一句:
“猪娘,你记着啊!千万记着,绝对不能跟丢,绝对不能被发现。要是这件事,搞不好,我就没得活路了。晓不晓得?”
“钦哥,你放心,我保证把这件事搞好!你放心啊。”
听到我的话之后,猪娘的语气也极为认真起来,只有小学文化的他用了小学生爱用的保证,可能觉得还不够,马上又发了一个符合涌马文化水平的毒誓来证明。
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
和猪娘打完电话之后,我们五人开车跑到了离省会城市半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县城。
在那个县城里,我单独一人找到了一个门面很小的房屋租赁中介公司,拿出了五千元钱摆在了中年女老板的桌子上。
我提出的要求只有三个:安静、地形复杂、今天就要。
女老板估计看出了我不是善类,但是在重金的诱惑,与我和气亲切地再三保证不会出事,只是为了我老板养个女人,不让老婆发现的说法之下,她答应了下来。两个小时之后,我得到了房门钥匙。
房子位于一个荒废的工厂旁边,是这个工厂原本的宿舍楼,房东如同其他业主一样,早就搬走了,旧房子用作出租。楼房下面的几条小巷子四通八达,人们为了出入方便,甚至在工厂的围墙上都开辟了很多的缺口作为通道。
再接下来,我们出去买了足够六七个人足不出户的口粮、酒水之后,再次开车回到了省城。
在省城,我们去了几家不同的超市,在里面分别买了几捆绳子和几件衣服、帽子。
一切准备妥当,回到了宾馆。
我让大家都回到各自房间里,尽可能好好休息一下。
因为,当猪娘打来的电话声响起之后,也许我们就再也没有了躺在宽大柔软席梦思上休息的时光。
永远没有。
晚上七点多,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没有开灯,也没有任何声音,房间内安静到几乎可以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
脑子里面好像想起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通常,一个人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都会乱了方寸。
但此时此刻,我却没有感到一点点的慌乱或急躁。
无论是谁,只要他真正做好了死的准备,这个世界,就再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扰乱他的心志了。
挂掉了那个打给廖光惠的电话之后,我就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活着走出这座城市。
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唯此而已。
在这死一般的寂寥当中,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喂,钦哥,你们快过来。”电话里传来了猪娘的声音,有些急切,周围的喧闹声比中午还要热烈。
“嗯,在哪里?”
“我在破街吃东西,就是酒吧一条街后面那个吃摊子夜宵的地方。”
“二十分钟之后打你电话,不能跟丢。”
车子停在破街灯火辉煌的路口,还没等我打通猪娘的电话,他就已经奇迹般从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猪娘,你怎么过来了,人呢?”
“不碍事,钦哥,他们还在喝酒。你跟我来,我们守在他车边上就行了。跟住车,人就走不掉。喏,波哥,你往前开,前面右拐。”猪娘边说边挤上了后座。
“猪娘,找到适合动手的地方没有?”
“钦哥,是这样,这个杂毛在外头有个情人,大学生,跳舞的,应该绑在一起还没多久,我跟他这几天,他每个晚上都会去河西的大学城接那个女的出来玩,我刚就坐他们旁边桌,听他说,等下也要去接那个女的。”
“嗯,然后呢?”
“这个杂毛很爱玩,一到晚上就精神得很,每天不是唱歌就是喝酒,通常搞完都是两三点。而且他每天都会送那个女的回去,开房也只是日一次就走,从不过夜,应该是怕家里的堂客晓得。”
“哦,大学城那边?”
“是的,那个女的没住宿舍,在大学城江边上租的房子,就是那条笔直的临江大道,很偏,晚上根本就没人走,岔路也多,比他住的那个小区适合多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猪娘居然舔了舔嘴唇,又飞快地轻声跟了一句:
“那个女伢儿长得真要得,老子就是没得钱。呵呵呵。钦哥,你等下看咯。”
我有些恼怒地瞪了猪娘一眼,他双眼中原本闪烁着的晶亮光芒,立马就黯淡了下去。
“他会不会不送那个女孩,让别人去送,或者是直接睡宾馆呢?事情必须尽快办完,我没有太多时间了。”
“不会!我看了两天哒,每天他回家不管多晚,家里的灯都是亮着,有人等的,他不会不回去。那个女孩应该很会哄男人,反正我看到的,只要那个女孩来了,都是他亲自陪,亲自送。他今天应该不会突然发神经不送了吧?”
在我的追问下,原本信心满满的猪娘也不禁有些忐忑了起来,这让我越发有些不满,语气也随之变得严厉起来:
“你他妈到底搞清楚没有?”
后座上,简杰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钦哥,不碍事,龙云可以在宾馆动手,实在不行,我们等到早上,在宾馆动手也不是没机会。”
他讲得对,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万无一失这么一说。
猪娘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只不过是由于眼下这件事情太重大,导致我自己的神经过于紧绷。
调整了一下心情,我抽出烟来,给猪娘发了一根:
“猪娘,辛苦你了。”
我默默看着街对面的一辆宝马750,小小车厢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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