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消失的尸体

    史密斯跟着女医生走进停尸间，停尸间里依然寒冷刺骨。女医生来到写有39的柜子跟前，伸手将柜子抽了出来。柜子里面躺着一具尸体，从头到脚都盖着白色的单子。史密斯中尉看到柜子里的尸体，身体就不由地颤抖起来，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轻轻将尸体身上的单子掀开，尸体的脸露了出来。看到尸体的脸，史密斯顿时就愣住了，心中的悲痛全部转化为了惊异。停尸柜中躺着的不是他女儿安吉的尸体，而且是另一个男人的尸体，这个男人他还认识，就是他自己菲尼克斯?史密斯。不过，停尸柜里的史密斯和此时的史密斯也有些不同，停尸柜里的史密斯是今天之前的史密斯，是那个满脸皱纹胡子拉碴，双眼浑浊无精打采的史密斯。在那一瞬间，史密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个诡异而荒唐的梦。

    旁边的女医生也发觉了：“老天！这个人不可能是安吉?史密斯。这个人，这个人好像是你。这是怎么回事？”声音中透露着惊惶。史密斯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意识到出了这种事一定得通知克莱恩警长，于是就说：“快给克莱恩警长打电话。”说完忽然想起这里电话可能打不通，于是改口道：“快去把克莱恩警长找来。”女医生答应着冲出了停尸间。女医生离开之后，史密斯仔细端详柜子里的尸体，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个人和自己也并不怎么像，到底什么地方不同他也说不上来，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他把盖子尸体上的单子完全掀到一边，一个赤裸的男性尸体露了出来。史密斯首先主意到这个尸体的胸口有三个黑色的弹孔，这应该就是尸体的死因，在他的左胸靠近肩膀的地方还有一块巴掌大的凤凰的纹身。看到这个纹身，史密斯心中一震，掀开自己的衣服查看，虽然他全身的皮肤曾经脱落过一次，但在他左胸同样的位置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凤凰纹身。在他十八岁入伍之前，史密斯特意在去纹身店纹了这个纹身，一是因为他生长在凤凰城，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字也叫菲尼克斯（凤凰）。史密斯又看了看尸体左腿的膝盖，上面有一道两英寸长的伤疤，那是他膝盖受伤后动手术留下来的。他又拉起自己的裤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虽然颜色淡了很多，但位置和形状一模一样。这具尸体不光和他长的一模一样，连纹身和伤疤都一样，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这尸体就是他。

    史密斯看着自己死后的模样，越看越觉得恐怖，赶忙将单子重新盖上。看了一眼被白色的单子覆盖的尸体，史密斯松了口气。忽然意识到，安吉的尸体变成了自己的尸体，那么安吉的尸体又去了哪？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另外的那些停尸柜，于是他将停尸间里其他的停尸柜一个一个都抽出来查看，大部分柜子都是空的，有尸体的柜子总共不到十个，但这些尸体当中基本上都是死去的老人，没有安吉的尸体。史密斯在停尸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以防止自己被冻僵，心里充满了疑惑，安吉的尸体不见了，难道她没有死？可自己昨天明明见过她的尸体，女医生那里也有安吉的死亡记录。停尸间的门一开，那个女医生去而复返：“你还在这？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克莱恩警长了，他很快就会赶来。我们去外面等好吗？”史密斯点点头，跟着她来到停尸间外的值班处。女医生从角落里拉出把椅子让史密斯坐下，又给史密斯倒了一杯热咖啡交给他：“今天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这该死的电话昨天晚上就不能用了，还有外面的天气，这都上午九点多了，天还没亮，还有停尸间的那具尸体，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要不就是世界末日来了，或许只有上帝知道是怎么回事。”

    史密斯中尉小口啜饮着咖啡静静地出神，无意间看到了女医生前面的那台电脑，上面显示的是停尸间的画面。史密斯赶紧走过去，指着电脑屏幕问：“这是停尸间的监控录像？有没有昨天的记录？”女医生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恍然大悟：“对，对，我懂了，咱们来看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操纵鼠标，同时还对史密斯挤了挤眼睛：“小伙子，你挺聪明的嘛。”史密斯没理她，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女医生回头看看他：“你多大了？”史密斯随口答道：“四十六岁。”女医生吃惊地睁大眼睛：“真的？真是难以置信，从外表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在哪家医院整的容？一定很贵吧？”史密斯敷衍道：“洛杉矶的一家医院。”女医生点点头：“大城市，难怪难怪。知道吗？我曾经也给我的鼻子整过容，就在我们镇上，还不错吧？”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脸让史密斯看，史密斯看了一眼，发现她的鼻子的确有些不自然，而且还有点歪，但仍点头说道：“不错，非常不错。”女医生笑了起来，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史密斯的膝盖：“中午我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或许我们可以到外面一起喝杯咖啡？”史密斯把腿抽回去，说：“很抱歉，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现在我们可以看录像了吗？”女医生的笑容立刻收敛，显得有些失望：“当然，当然可以。”一边说着，找到昨天的录像并且打开。史密斯在旁边说：“昨天下午五点半左右我曾经和克莱恩警长一起来确认过，事情一定是在那之后发生的。”女医生点点头，操作鼠标将时间调整到昨天下午五点半，画面上立刻显示出史密斯和克莱恩警长一起来认尸的情形，女医生直接跳过了这一段，从那之后的很长事件里停尸间里再没进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