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特雷维尔伯爵前两天被刺杀了,凶手现在还没有找到。”端着高脚杯,阿尔卡迪奥坐在白布桌前,对着入座的来宾们说,旁边坐着他的女儿,希尔娜,而乔翰尼正坐在阿尔卡迪奥的对面,拉法艾罗陪着弗洛丽娜去了马戏团后,他就来到了阿尔卡迪奥在乌尔比亚尼的宅邸里参加他冬日的宴会。
“据说他刚从宴席中退下,回家的路上就被人杀了,整个人都被烧焦,就像是贴在路面上一样,凶手还用血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说什么‘这只是开始’,”旁边的一个男人,挺着个大肚子,接着阿尔卡迪奥说,“咱们可也在开宴会呢,说不定...”男人大笑了几声,仿佛是十分满意自己的幽默感。
“不要乱讲,我可是很爱护自己的生命的,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是一样,”阿尔卡迪奥笑着说,“就算有人想闹事,我们的护卫可不是好惹的,”宴会设在阿尔卡迪奥宅邸的庭院中,周围可是布着许多的警卫,都是各个贵族家里的侍从,自从前两天发生了谋杀案,整个乌尔比亚尼的贵族都加强了守卫的布置,生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敬酒辞我就不说太多了,只为今夜,干杯。”站着身子,阿尔卡迪奥举起手中的葡萄酒,向所有在场的众人举杯,而在座的所有人也都跟随着阿尔卡迪奥的动作,举起酒杯吞入腹内。喝完,众人又坐回了桌前,从前菜开始,侍者们端着佳肴送到来宾的面前,宴会也就算是开始了。
碰杯声与刀叉的交错持续了好一阵,秉持着贵族的礼仪,宴会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到了散场的时候,阿尔卡迪奥致过词,也为今夜画上了句号,带着微微的醉意,乔翰尼准备离身返家了,阿尔卡迪奥倒是送他到了门口。
“拉法艾罗那小子怎么今天晚上没过来?”
听到友人问起自己的儿子,乔翰尼回答,“他和弗洛丽娜跑去伊普斯人那里去看表演了。”本来乔翰尼是想着带上他们两个一起来这里的,哪里想到伊普斯人今天居然就来到乌尔比亚尼。
阿尔卡迪奥笑了几声,“果然小孩子都喜欢那些戏法,我女儿也吵着要去看马戏团,我没同意她,”回头看了看正离开桌子准备回家的小姑娘,“整个晚上都和我怄气呢。”
“我可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满的。”乔翰尼记得她一晚上都是带着笑脸陪她父亲应酬的,哪里有不满的情绪。
“所以说,我的朋友,我可是很羡慕你这样的画家,”阿尔卡迪奥说,“真希望希尔娜也能像你一样。”看着希尔娜进了家门,阿尔卡迪奥回过头,拍了拍乔翰尼的肩膀,“赶紧回去吧,说不定拉法艾罗还没吃东西。”
“那就再见了,我的朋友。”挥手道别,乔翰尼走出大门,到了没有火光的路上,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庭院四周的守卫,也随着宴会的结束,护卫着自己的主人往各自的宅邸处前去,而乔翰尼却是独自一人回家,他家里可是只有他们三人。
已经到了晚上的十点,乌尔比亚尼的路上可是一个行人都没有,往常的话还能看见几个人影,但今天,能在大晚上闲晃的人,也都跑到伊普斯人的营地凑热闹去了,路上也没有灯火,只有乔翰尼手上把着的煤油灯能让这夜晚稍微亮堂些。乔翰尼向家里走着,路过了一个漆黑的小巷子,堆着几个木桶,桶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奇怪,乔翰尼心想,这东西搁在这里,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谁的东西落在这里了?
乔翰尼走了过去,碰了碰油纸包裹,感觉到这里面像是裹着颗粒一样的东西。想着这包裹的主人估计也发现了自己忘记的东西,明日或许会回到这里拿走,乔翰尼便放下包裹,正准备离开。突然,一根带着火的箭射向了包裹,巨大的火球突然从木桶上爆出,乔翰尼整个人全部被裹在火焰之中,甚至连叫声都发不出来,就这样慢慢地往前倾,像是着火的大树,他倒了下去。
一道黑影,看见下面慢慢倒下的火人,从屋顶跳了下去,来到焦尸的跟前,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才用手在地上写下了几个字,用的是罗曼尼语。
“第二个。”
听见不远处正往这事发现场跑来的脚步以及金属摩擦的声音,那黑影敏捷地爬上墙,又敏捷地翻到了屋顶上,像是猎豹一般奔逐在房屋之间,转眼就消散在夜色中。整个乌尔比亚尼又回到了寂静,只有地上的焦尸在说着这个夜晚并没有那么安静。
听到爆炸声的乌尔比亚尼警卫们抵达现场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漆黑的小巷子里面,只躺着乔翰尼焦黑的尸体与墨色的灰烬,是木桶留下来的。看见谋杀案的再一次出现,警卫们都绷紧了神经,因为离着爆炸的发生时间并不久,只是几分钟,警卫们立刻四散去追击凶手,同时派出一个人去通知乌尔比亚尼的市政官,只留下一个新来的家伙守在案发现场,保护证据。
新来的警卫是个姑娘,海伦娜,二十岁的年纪,这可是十分罕见,要知道,这时候可还没见过有女的去做警卫的。
随着爆炸声的响起,周围住着的人也都走了出来,还好那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两边住着的人家都没有什么损失,但也是好奇地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看见自己家的旁边竟然趴着一个焦黑的尸体,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有的人甚至直接呕吐了出来,留守的警卫赶忙驱赶着他们,让这些人回自己家里去,怕他们破坏掉这案发的现场,虽然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被烧焦的尸体,可她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吐出来。
她也看见了地上写的血字,立刻就与前两天特雷维尔伯爵被害的案子联系起来,这两次命案的受害人,都是被烧死的,那这次的受害者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