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伤着!否则我化作厉鬼,也叫你们不得安生!”
说罢,我利刃一般的目光扫过众杀手。
领头杀手打量着我,“怎么证明你就是?”
我抬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老子是顾浅墨还需要证明?”
领头杀手被突来的一掌打懵了,其余杀手视线也都定在那个高高鼓起的掌印上,吸了口凉气。而后他们交换了目光,一致认同了我是顾浅墨的事实。
“你、你是自己解决,还是、还是要我们兄弟动手?”
“自己怎么个解决法,你们动手又是个什么解决法?”
几个杀手一商量,一人托了一把剑在我面前,一人解了裤腰带托到我面前。领头杀手摸着被打肿的脸旁白道:“自己解决就有这两种方式,我们动手就只有这一种方式。”他比划了下手里的破剑。
“还是我自己解决吧。”我嫌弃地推开托在我面前已看不出颜色的裤腰带,伸手解下自己的腰带,在杀手们的跟随与半包围下,找了棵粗一些的树,将腰带从树杈上搭过。
“大人……”四面八方的男宠涌过来,抹着眼泪,“大人你要丢下我们了……”
我搭着腰带半回头,“本官去了后,你们就各奔前途去吧。”
“大人……呜呜呜……”男宠们抱头痛哭。
谢沉砚无视杀手们的利刃,走到树下,一手拽着垂下的腰带另一端,低眸看着我,“从前我弹劾你,是希望你能改正,人若能改正,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顾浅墨不是寻常人,你的命也不是寻常人能夺走。这些人,何须理会。”
他一声令下,护卫们拔刀围攻而上。见有变故,杀手团一部分去应战,一部分来送我上路。我一手扯住腰带,一手拉着谢沉砚的手,噌的一下,两人飞上了树。
依旧被人挟持的梅念远方面,我已经鞭长莫及。那杀手不意再生枝节,拿着残剑恐吓梅念远,“快让他们住手,否则你就拿命来换!”
梅念远抬头看月,不声不响。
我蹲在树上,飞来一个杀手,我踩下去一个,同时抽空望望梅念远那边,琢磨着怎么解救他。
谢沉砚见我一心两用,提醒道:“那边不用你担心,还是看好下面。”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沉闷的声响。梅念远站的地方的屋檐上端,空空举着酒坛砸了下来,砸倒了挟持梅念远的杀手,那酒坛也碎了。
“总管哥哥你没事吧?”空空兴奋异常。
梅念远大概已入了化境,无悲无喜,低头瞧着地上的碎片。
我踩人头踩地有点脚酸,趴在树枝上,只好向对面屋角上坐着凉快了这许久的晏濯香求援,“晏兄弟,帮一把!”
那厮宁静致远澹泊明志,俯瞰世态如观百戏,月下清眸如佛似仙,不染尘埃,不跌凡俗。
我叹了一下,小小声的喊了一句:“濯香,救命呗!”
只见月下白衣轻展,我头顶的树叶一片片往他身畔飞去,如被牵引一般,在他手边上下翻飞,煞是好看。衣袖再一展,手指携着劲气往下一挥,无数的树叶如有灵魂一般,化作片片飞刃,袭向杀手们,扎入他们身体数百处穴位。
月下,鲜血飞溅,一片修罗场。
晏濯香垂下衣袖,树叶如飞花在半空明月中飞起,再飘飘扬扬落到地上的血泊中,瑰丽斑斓又惊心。
他神色丝毫不动,重归静穆,又似神佛。
我远远凝视这人,不知该作何感想。
血腥冲鼻,我一手拉着谢沉砚,从树上飞落到血泊之外的空地,三步没走稳就要倒。
“顾侍郎?”谢沉砚受了一惊,抱着我稳住。
这时,解决了前院两个刺客的长萱也飞奔到我身旁,我靠在谢沉砚肩头,见长萱无碍便也放下心来。
“谢大人不必着急,我家大人有些晕血。”长萱安慰谢沉砚道。
梅念远走过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我鼻下,我嗅着安神香,一点点回魂,手脚恢复了些力气,扶着谢沉砚站了起来。
男宠们在我身边围成了个圆,一个个泣不成声。
“大人你没事了。”
“大人院子里好恶心。”
“大人这些尸体怎么办?”
好不容易从那些碎尸与血泊的阴影里走出,又被提醒,我一个翻身趴到地上就想吐。众人给我拍背的拍背,顺气的顺气,端茶的端茶,送香的送香。
我折腾一阵,什么也没能吐出来,仰身躺进了谢沉砚怀里。感觉他身体绷得紧,极为慎重小心地抱着我,趁人不备,在我耳边小声道:“顾侍郎,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何你一个男人家身体这么柔软?”
我翻身亦在他耳边低声道:“长期在酒色中泡着,骨头都会酥的,何况这身肉。谢大人,我一直也有个疑惑,你跟我一个男人家走得这样近,不怕别人说闲话?”
他低眉看着凑到他脑袋边的我,神态有些异样,看我的目光里泛着一些清辉,如月下的湖波,再低头,气息很近地道:“谁爱说就说,何况……别人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我惊诧道:“谢大人,你……断袖否?”
“我觉得,断不断……倒也没什么要紧。”
这莫非是承认了?我心里大惊,顿时跳起来,悚然道:“不可呀!谢大人你是一脉单传,万万不可断袖!否则,谢家绝后,令尊定要发火,饶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