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正中央只有三个字——“天鹅岛”。一看不是恪生的笔迹,恪文的心先就凉了半截。但不死心的她还安慰自己,恪生可能找人代笔。再看寄信地址是新亚区一个陌生的地址,便不由地奇怪,难道恪生已经回到新亚区了?
恪文等不及回屋,就地撕开信封,抽出信,刚抽出最后一页想看署名,忽听到大门口传来赵婶的高声叫喊。
“是谁大开着门忘了关,苍蝇全飞进来了!”
好像是问话,语气实则不带丝毫疑问,满是指责。恪文匆忙叠好信件收进信封,快跑到门前,鞠躬道歉,承认是自己忘记了关门。赵婶咚地关上门,斜了她一眼,嘴里念叨着大晚上的往哪儿跑,顺手打开灭蝇灯。
“你跟我来。”
恪文不得不压制焦急的好奇心,跟在赵婶后面,穿过昏暗的客厅和厨房。赵婶打开厨房侧门,走进后面的车库。
正对侧门的墙上竖着一排鱼竿,天花板上除了一盏昏暗欲熄的吊灯,还挂满了各种链条、皮带、钢圈,两侧的墙上钉了几排木板,上面搁着各式各样恪文通通叫不出名字的工具。正眼花缭乱之际,赵婶拉过一张椅子,令她坐下。椅子旁的手推车上有四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里都是巴掌大小的塑料盒。
“这是标签机。”赵婶拿着一个像钉书机的东西说,“看好我怎么用。记住,一个盒子打一张,打在正中,要看准了打,打错了撕不下来,盒子和标签就浪费了。”
赵婶做了示范,又站在一旁监督恪文试做了几个,才放心地让她单独做。恪文惦记着怀里的信,原本说好了晚上是她的休息时间,这种活儿怎么不让羽娜来做,便脱口而出问了一句羽娜在哪里。谁知这一问戳了赵婶心窝子。
“鬼知道她上哪儿野去了!”
恪文不敢再问,安静地低头干活。一想到那封信,就浑身发抖坐不住,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她奇怪不已,警方仍在追捕恪生,他怎么能给自己寄信呢,不怕被追踪吗?恪生在同亚区失踪,又是怎么躲过追捕悄无声息地回到新亚区的?综合两个疑问,恪文开始怀疑,也许寄信的不是恪生。
也许是思考太投入,手不听使唤,恪文忽然觉得手腕一热,低头一看,原来是不小心将标签打在了手上。恪文赶忙抬头确认赵婶在哪里,若是被她发现肯定又是一顿指责,还好她没察觉。恪文撕下标签,无意中看了一眼,短短一愣,急忙捂住嘴,险些笑出声来。
标签上画着一个白裙飘飘的黑发少女,捧着一盒小番茄,一脸虔诚的表情。下面两行字——“来自天鹅岛纯洁少女的问候,全天然有机圣女果。”
“怎么没声了?”赵婶突然发问。
恪文憋住笑,将标签收入口袋。
等到四箱塑料盒全部打上标签,恪文的两只眼睛都要瞎了。赵婶连一句感谢的表示都没有,走的时候还嫌她动作慢,翻着眼皮子嘀嘀咕咕。恪文不愿多好时间,回到房间,身体还靠在门上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信,拿着信的手颤抖不已。一看信的署名,她的心向深渊沉下去。
寄信人不是恪生。
“怎么会是……陈阿姨?”她喃喃自语。
陈姨是母亲以前的一名同事。她家早先和恪文一家的关系非常和睦,她的儿子孔青是恪生十分敬仰的榜样。可后来两家关系渐渐疏远,直到形同陌路人。此时看到陈姨居然能给她写信,恪文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你家人去同亚旅游,出发前,你母亲告诉我给你写信的密码,说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她再也没了消息。你无需太担心,我们会尽力打听他们的消息……”
恪文长叹一口气,看来陈姨也被蒙在鼓里。母亲明知此去同亚区是从事非法活动,才会告诉别人写信的密码。母亲明明和陈姨关系疏远,却还是不得不托付她,可见身边一个值得托付的朋友都找不到。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孔青一年前申请了天鹅岛见面会选拔,上个月已经通过了考核。他下个周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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