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笨羊,一个晚上怎么拉这么多屎,还拉得到处都是!”
恪文走进羊舍,浓烈的屎臭味扑鼻而来,像是把她的整个脑袋都浸进臭气罐里。眼泪哗哗地往外流,喉咙刺激地难以忍受。羽娜将她推出门外,让她去拿外面的水桶和扫帚。恪文掏出怀里的手绢——她原本预备用来擦汗的——挡住口鼻,绕过脑后系个结,提着水桶和扫帚重新回到羊舍内。
羽娜打开了电扇。巨大的扇叶转起来,声音就像直升飞机一样雄壮。羽娜冲恪文打个响指,指指角落的水龙头。恪文明白,放好水桶开始接水。羽娜则推着钉耙,把满地的干草推到一边。
水接满,恪文颤颤巍巍地提起水桶。羽娜见状,三两步迈上前一手接过水桶,健步如飞地走到羊舍另一头,又打个响指,指指扫帚。恪文拿着扫帚,上去刷洗地面。
几桶水过后,恪文开始腰酸背痛,手臂无力,动作自然慢下来。羽娜自己也拿支扫帚,两人各刷一半。羽娜早早完成,恪文还在“攻克”一两块特别顽固的污渍,羽娜不帮忙,也不催她,耐心等她做完。恪文也从来不开口向她求助一声。
“不得不说,”羽娜扶着扫帚道,“你虽然干活差劲,却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人那样娇气。”
恪文勉强笑了笑,没力气说话。
“说说吧,你是怎么把电话打出去的?我听说你们往外打电话可都是要什么密码的。”羽娜索性将扫帚一丢,坐在干草堆上。
恪文专注于地上的污迹,简略地回答:“我去了外事区的宾馆。”
羽娜“喔”了一声,像是很惊叹的样子,随即冷笑道:“冒这么大风险,就为了联系外面的男人吗,你还真舍得。”
“我不是联系男人。”恪文终于刷掉那块最顽固的污迹,将水桶掀个底朝天,冲掉粪渣。她看着污水一股股往外流,斟酌一番是否要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羽娜,最终,她擦擦汗,说道:“我想联系上我的家人。”
“撒谎。你们给家里打电话是可以随便打的,我知道。”羽娜看着她。
“没错,但前提是家里要有人。”恪文扭头与她对视,“我家人失踪一个月了。就在昨天晚上,我打完电话,别人才告诉我,我母亲被抓了,现在关在看守所,而我弟弟仍旧下落不明。”
恪文一口气说完上面的话,不再多做解释,提起水桶去接水。水哗哗落下,恪文等着羽娜来同她做进一步交谈。果然羽娜来到恪文身后,关上龙头问:“所以你才想用电脑上网寻找你弟弟?”
恪文点点头。
“可我怎么知道你在说实话。”
“你可以去问徐院长,她知道事情的经过,她可以为我作证。”恪文忙说。
“我没兴趣。”羽娜提起水桶转身,“你如果说的是实话,我同情你。但不代表我会让你用电脑。”
恪文紧跟在她身后:“为什么不行?”
“因为他们不允许。”羽娜朝屋子的方向甩甩头。结合早上偷听的关于用度花费的对话,恪文立即明白了个八九分,随即说:
“我会很小心,他们不会知道。”
“他们什么都知道。”羽娜说这话时嘴角有笑意,带点凄凉的笑意。“家里上网按小时计费,两个星期一过你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账单给我。”
“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恪文几乎叫出来。
羽娜冷笑一声,哗地倒了半桶水,把恪文逼得后退几步。
“你就是不死心。告诉你吧,你就算给我钱,钱也到不了我手上。给你点提示,在这里,永远别造成他们的金钱损失。”
说完,她低头干活,像是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刷地面。
滴答一声,有水从屋顶掉落。两人同时抬头去看,只见屋顶中央一块塑料布打的补丁,正在风中飘飘欲飞。羽娜骂了一句,让恪文先干着,自己则放下扫把,走了出去。
下午,羽娜带着她一道洗衣服、被单、桌布。从来没干过这么多活的恪文一天下来,已经像被抽走了气似地,连筷子都要拿不起来了。
好在整个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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