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饱饭,主宾皆欢。
虎子娘收拾碗筷,到灶边掀开锅。见锅里还有一圈锅巴,冲着院子喊道:“虎子,去把饭甑拿来。”
虎子和梨花正绕着马儿玩,随口敷衍道:“嗯啊。”
虎子娘从厨房探出头,呵斥道:“别把秦姑娘的马弄坏哩!你皮痒的是伐!”
秦孤桐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捧着饭甑,闻言笑道:“大嫂叫我阿桐就行。是这个吧?”
不等虎子娘开口,虎子慌忙冲上去接过饭甑。他娘看他还算有些眼力见,不再训骂,招呼道:“快进来。虎子,把锅巴给三爷家送去,还有院子里的猪草...哎!你这馋嘴兔崽子!”
虎子嚼着锅巴揉揉手,抱起饭甑就往外跑,嘴里喊道:“梨花,来拿着。”他将饭甑往妹妹怀中一塞,抓起背篓飞奔出去。
虎子娘追出厨房,见状骂道:“你个好吃懒做的,这点事还拖着你妹!梨花你慢点啊,小心你三爷那石头坡。”
秦孤桐笑呵呵看着,跟虎子娘讨了个破碗。弄些米汤,蹲在门边喂好饿。好饿长的极快,竹筒已经装不下它。
虎子娘洗好碗,检查完鸡窝门。见秦孤桐蹲着,赶紧拿个凳子递过去。
说是凳子,其实不过一截木桩。
秦孤桐见眼前突然出现一截烂木桩,先是一愣,抬头见虎子娘满脸关切道:“姑娘,来,坐凳子。一会可要腿麻,不利落吆。”
秦孤桐赶紧接过,眉眼舒展,笑道:“大嫂,你人真好。”
虎子娘搓搓手,羞赧道:“嗨,你这孩子,甚么好不好的。你坐,我去缉麻。”
秦孤桐没听清,站起身好奇看去。萧清浅见状不由失笑,解释道:“缉麻便是将麻线捻成麻纱。”
秦孤桐闻言恍然大悟,笑眯眯的拱手道:“萧女侠真是博学广见,在下佩服佩服。”
萧清浅抬手将碎发掖到耳后,淡淡说道:“我猜的。”
秦孤桐眉梢猛然挑起,一脸狐疑的瞧着她,不知该信还是该疑。奈何萧清浅神色如常,不见说笑也不见正肃。
秦孤桐摸摸下巴,转身长腿迈出,跟上虎子娘,嘴里说道:“大嫂,我来帮你。”
几番推嚷,虎子娘拗不过她。从竹篮里取出一小团苎丝递给她,边教她,边说起村里琐事。
“对,对,就是这样。我们哪,打白苎回来,先噀麻...就是先弄水泡洗,你懂我哩?”
“嗯,明白。”
“好天拿出来晒,蚌壳就水刮。这主意还是婉婉想得,唉,毛狗家也是想不开,将好好个闺女儿送与牛爷家做儿媳妇去。婉婉刮得麻又白又亮...不说了、不说了。刮好麻丝捻成麻纱,再用漂水蒸。都弄好哩,就能上纺机。”
秦孤桐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虎子娘的动作,学着如何捻。她见虎子娘手指灵活麻利,不由赞道:“大嫂,你的手艺在村里一定最好。”
虎子娘笑开怀:“不成不成,家里没得大锅煮,麻比老郑家差,就纺得还好,一般一般。”
“肯定不一般,是一等一的好。”秦孤桐笑道。见自己捻出一寸长,十分得意,连忙举给萧清浅看。
萧清浅见她笑容灿烂,仔细看了看粗细不均的麻绳,认可的微微颌首。
秦孤桐见她点头称赞,越发得意,笑容可掬的递给虎子娘,故作谦虚道:“大嫂,你看我这成吗?”
虎子娘探头一看,连声道:“哎,不错不错,就是中间不均,手轻了些。挺好挺好,就是容易断......”
秦孤桐微微一扯——麻线断开。
她顿时耷拉下眼角,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萧清浅。萧清浅瞧她一脸委屈的模样,含笑勉励道:“天行健,阿桐当努力纺桑麻。”
秦孤桐轻哼一声,扬扬下巴,低头继续捣鼓手中麻丝。可没弄多久,虎子娘就推她回房休息。
秦孤桐洗手回房,见萧清浅坐在床边打坐调息,连忙放缓脚步。她站在原地,盯着萧清浅看了片刻,心满意足的从行李中取出吴不用赠与的秘籍。
虎子娘特意为她们点了油灯,秦孤桐就凑着灯下持卷观读。
秘卷前部是原文,中间是吴不用逐字逐句的解析,后半部分则是他数十年武学心得。不愧是做过状元的人,笔迹苍劲,字字珠玑。晦涩处抽丝剥茧,空泛处举一反三。
秦孤桐从中间看起,一看之下便心驰神往,恨不能现在立即返回庐巢城,与吴不用对面论武。
她少时师从父亲,全靠勤学苦练,熟能生巧。后来在山中,得叶隐子那样绝世高手指点,眼界心境大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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