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什么呢你!该死的,我什么时候那样了?“赵嬷嬷老脸红了。
高常世忙道:扯远了,不过,既然这孩子是曹小姐送来的,虽不懂礼仪,可看着殿下也不至于太讨厌她,这么培养培养也好。试想哪一个皇子娶妻之前不是姬妾成群了?要是曹菓儿进府的时候,就一个光杆正室,传出去,岂不让大都苇原宫的那些混蛋们笑掉大牙?”
赵嬷嬷忽然想起从前在皇宫里,他们的年幼皇子是弱者,他们就是弱者身边的弱势群体,就是被嘲笑愚弄的中心,吃穿用度要看各司掌事公公们的脸色,碍着有阴皇后在就差没在饮食里下毒了。
幼主十二岁那年,皇后娘娘前脚去世,他们便诬赖殿下得了疫病,皇帝连御医都不问,直接发配边城,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她的心都哆嗦,行宫虽然离那繁华的花花世界遥远,起码落得个清净自在不是吗?虽然每天都是在等待赐死圣旨的惶惶中度过。
我觉得咱们就像老鼠!老鼠!!
赵嬷嬷又陷入绝望的深渊,她拿出一个小本子念起来,一大长串儿的句子里猛然抬头,看着高常世含泪道:“教里的人都在说,皇帝已经决定把皇后脱脱英产下的六皇子寿王康扶上太子之位,在此之前,先娶脱脱家的宗室之女进宫抚养成人,旨意一下,新的皇后又要产生了,咱们又要提心吊胆等待大祸临头了!这次,我的棺材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我死了倒不足惜,可怜我的一郎,小小年纪……”
“你怎么又叫殿下的乳名?”
高常世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所有人都奇怪明明行三,不叫三郎叫一郎。其实这乳名是皇帝亲自起的,他金口预言,这孩子长大了,相貌会是全都城第一,那也是皇帝唯一一次抱这个儿子了。
赵嬷嬷索性伏在高常世的肩膀上大哭起来,十八岁嫁人,十九岁她生下一个死婴,丈夫立即给她一纸休书,另娶新妇进门。她进宫做了乳娘,第一眼,瞧见了异常可爱的婴儿,她就决定,这一生就给这个孩子罢了。
“你别怕,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话不是出自高常世之口,他们同时回头,床上的水鱼终于醒了,她的语气坚决但话莫名其妙。
“怕了吧!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趁早回将军府曹菓儿身边去。”
尊进来了,一扇扇交窗,殿门都大敞着,春风裹着阳光将一道道黄色帘幕波波荡起,把他的冷言冷语吹到水鱼的耳边。
但她好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当回事。
水鱼起床梳洗,精神抖擞,睡了一个很久以来都没有的奢侈的好觉,跑到四曹跟前,伸手要钱,春夏秋冬四曹没想到她真的敢把那个吓死人的避役弄走了,还把不苟言笑的皇子殿下撵到值夜宫人睡的榻上去了,都惊呼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愿赌服输,她们只好给水鱼掏钱。
拿上钱,虽然少的可怜,但聊胜于无,都是救命钱,这跑路的盘缠也有了,她换上的是小内监的服色。
秋曹忙道:“这可不行,宫女就是宫女,变不成公公。你这样胡来,是要被赶出凉王府的。”
水鱼心里偷笑,本来就要溜之大吉了,还怕把我赶出去,笑话!
※※※※
感谢您的阅读,祝您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