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这一日并非休沐日,赵毅还是得去军器监上衙点卯。
不过,他从不忘女儿的生辰,一大早便将自己费心搜罗的生辰礼给了赵敏禾。
一家子本坐在一起用早食,赵毅这么赶着就把东西给了女儿,吴氏失笑道:“我们的礼可要留到晚上赏月时再给阿禾的,你这么着急就给了,可不是显得我们现在两手空空、不重视阿禾的生辰么?”
赵攸瀚难得打趣道:“母亲安心。现下是我们两手空空,到了晚上便是父亲两手空空了。”
宋氏并三个儿子都偷偷笑了,四个多月的乐乐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也跟着张开小嘴啊啊啊的叫唤起来。
赵毅吃得快,此时刚放下碗,顾不得反击一家人的笑言,从小厮手里接过湿帕子匆匆擦了嘴和手,便快步过去从榻上抱起孙女儿,轻轻颠了颠才把孙女儿抱在怀里走回来。
“乐乐又重了些。”赵毅笑咧了嘴,抱着孩子重新坐下道。
吴氏就坐在他身边,伸手点了点小女娃圆润的下巴道:“孩子一天天长大呢,自然是越来越重的哩。”
一家子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
赵敏禾有些心不在焉,一半心思同家人说着话,另一半心思则暗暗牵挂着今日韶亓箫会来与她送礼。这时代通信不便,好几日未见了,连只言片语都收不到,她自然是想念他的。
早食过后,赵毅赵攸瀚几个上衙的上衙,上学的上学,吴氏孝期在身,带着钱嬷嬷为蒋氏捻香抄经去了。
要按以往,赵敏禾必然不是去与八郎安安康康这些大的玩儿,便是去玩儿乐乐和九郎这两个小的。但她心知自己今日心猿意马,便也不再多逗留,只回了自己的存芳苑,安静却焦急地等待着。
果然,未到巳时,赵攸涵那边的小厮就来了。
待赵敏禾走进赵攸涵的院子时,却未见得他与另一个料想中的人。
赵敏禾一愣,赵攸涵请她来的,可他自己人呢?
跟着一起过来的拨云转身问赵攸涵的小厮:“不是说六爷请我们姑娘来的吗?六爷怎么自己反倒不在?”
小厮刚回来,也不清楚他走之后院中的动静。还是另一个小厮赶紧禀报道:“六爷技痒,与七殿下一起去练功房切磋去了。”
赵敏禾顿了顿,正要转身往练功房去,却突然被开在墙角的几朵小花吸引了眼球。
她回身慢步过去,到了跟前慢慢地蹲下了身。
形似白鹭,栩栩如生,姿态美极——正是当日在郊外花草坊,她看到的那种鹭鸶草。
不是他看她那日喜欢,特意去搜罗来的吧?
这里有整整三盆,只是跟上回她看到的满盆小花不同,这三盆中的小白花少得可怜——一盆两朵,其他两盆均是四朵,加起来数量才刚过两位数。这花本就小,衬着背景中满是绿色的草叶,真像路边的杂草杂花。
赵敏禾撇了撇嘴,小小的抱怨声脱口而出。“要送也不晓得送个品相好些的,本来就小的花,还开得这么少,亏他送得出手!”
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康平,深深弓着腰凑到她身边小声道:“赵姑娘,这花早一个月前就被咱家殿下亲手养着了,连奴婢都不让沾手!花开之后,殿下又挑剔得把一半儿都剪除了。殿下还说,他留下的可都是有意义的花骨朵儿呢。”
赵敏禾听他所言,知晓是韶亓箫亲手养的,已经是心花怒放了。待康平说这花还有意义,她再定睛一看这些花的样子,竟分别是两两相伴的样子,联想起那日秦坊主所说的“比|翼□□”以及西南之地相送这盆“比|翼□□”的含义,顿时双颊飞红。
尽管知道这大概就是送她的,不过她稳了稳心神,还是求证道:“这是送我的?”
康平笑眯眯道:“自然是送姑娘的,从这仨盆到了咱们殿里,殿下可是日夜当个宝贝似的珍惜着。前些日子这花儿开了,殿下便高兴得不得了。额…不过殿下也有些懊恼,埋怨自个儿不比花草坊老花匠的手艺精湛,开花开的数量不多,又说是符合条件的太少了,只好忍痛把一部分长得不好的给剪了。赵姑娘,您得相信我,之前殿下养出来的花可好看多了,绝不止这十朵,大概还多了十五六朵吧。”
拨云嘴角一抽。她当日也是跟着一起去花草坊的,哪怕这三盆再加上这“十五六朵”,也远远比不上当日老花匠培育好的那盆鹭鸶草的数量吧。会好看到哪儿去?
在他们身后,与赵攸涵一起走进来的韶亓箫也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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