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娥本来想留季成和媒人留下吃顿饭,媒婆家中还有一大帮子要伺候直说下次再吃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季成赶着上工也推拒了。
春木让春福跟着去送送,两人的事也算是铁板钉钉了,就是往后走在一块也没人好说什么。
“你回去吧,我直接去项城叔家,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季成将她局促的样子收入眼底,嘴角微微抿起,心也跟着软了。
春福不知该说什么,眼看见他两手空空,这会儿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踌躇一番问道:“你……吃饭?”
季成见她和自己说话就往她身边走了两步,春福瞪着眼仰着脖子看他,像个受惊的兔子,在他伸过手来时灵活地躲开,她还不习惯他的亲近,撇着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稍显凌乱的眉,如清潭般澄澈的眼,秀气高挺的小鼻梁,还有一张小巧红润的樱桃小口,配着柔和雅致的脸部轮廓,若不是太过瘦弱,真是个众里挑一的标志人儿。
想到她在娘家的处境,叹口气:“我回家拿上馍再去。不管你能否听得懂我的话,往后你与我要过一辈子,我会待你好,等日子定下,很快我就来接你,你也不用在挨打受气了。”
春福的心随着他的每句话跳动得越发快,温暖又满足,用力点头:“嗯。”
季成看她眨巴着两只圆溜的眼睛,显得更加灵动,水意浓浓,他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旁的人家都避他不及,只有这么个傻丫头被推到他面前,但愿她如媒婆所说的那样命硬吧,不会给他克死,摸了摸她的头发,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春福确定他不会回头才笑出来,一张脸宛如盛开的杏花动人好看。只是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大哥和嫂子的这一番话,嘴角的笑顿时僵住。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寻死觅活不嫁季成,最后沦落到烟花之地该有多后悔。她在旧主所有的记忆里都搜寻不到什么时候得罪过大哥,同根血缘,他为什么会这么心狠将她卖到那种地方去?
春福看着他们两个进了西屋,心想一旦开了话匣子不可能会这么快关上,才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张桐的声音:“姑姑,姑父回去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很快嫂子掀了帘子出来,难得脸上带着笑:“回来啦?季成还送了两只鸡过来,本来想留着下蛋,但是你哥说了好歹是你的喜日子,要是留他们吃饭也得杀一只,他们没口福,咱们家自个儿吃。”
张桐一听有肉吃乐得直跳,除了过年那会儿能吃点猪肉馅儿的饺子,平日里是连见都见不到的。杀一只鸡对他们来说和过年一样奢侈,张岩远远的过来听到弟弟说有鸡肉吃,虽没表现出一点喜色,可泛着水雾的眼睛里流过一丝馋意。
张岩和张桐只差一岁,但是为人老实不像弟弟油嘴滑舌能讨人欢心,所以不受大哥和嫂子待见。
李秀娥看着大儿子没好气:“一说吃的就能看见你,猪草割回来了没有?你姑父给你的钱呢?你弟弟知道趁没人的时候把钱给我贴补家用,你呢?小小年纪就懂藏私了,一点都不懂事。”
春福看着委屈的侄子,心里一阵怜惜,都说这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可是偏心起来真让人心寒。让她没想到的是张桐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大了可真是了不得,天生的坏人胚子。
春福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她跳出了这个可怕的地方,她就能想办法帮他。
张岩早就习惯了,只要把钱交给娘就没事,以前整个院子里充斥地骂声不是给自己就是给姑姑的,只要他长大就好了,娘就不会骂他了。
李秀娥将锅架在火上,低头看张岩过来主动添柴心里的火气才消了。
等春木把鸡拾掇干净了,她在锅里过了遍,把水倒掉重新添上水,烧开后将鸡和葱、蒜、姜、辣椒和盐全放进去,盖上锅盖就去忙别的了,炖了半个时辰香味四散开来,她才过来端起锅。
春福倒是想挑剔,可这具身子实在受不住这股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李秀娥将两根鸡腿先挑出来装在一个小碗里,看着张桐笑着说:“锅里还多着,这两鸡腿给小桐晚上吃。”丝毫不顾一边的张岩脸上满是失望。
春福夹了一筷子看着最大的肉递到张桐碗里,傻笑着催他:“吃肉。”
她才不管他们拿什么眼神看她,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肉吃多了会腻,春福拿起勺子往碗里舀了几勺汤,给张岩也盛了一碗。
李秀娥看着气急,正想开骂,春木摆摆手:“快坐下来吃饭吧,大不了再添点水,晚上煮点疙瘩汤吃。”
李秀娥只得坐下来,手脚麻利地挑了几块大的放到春木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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