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李鸿章似乎看懂载津,若没有太后,他以八旗禁卫新军为根本,完全可以支持光绪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谁敢挡道,他都会毫不容情,甚至是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同样,若他这种重臣,也挡道的话,他相信载津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想到这,李鸿章脊背微微冒汗,这可是个不择手段的主!不过他有几句话是说对了,若这么下去,大清江山很快就玩完了。
“此事放下不提,郡王爷,方才你我二人的话就当没说过如何?”
等于是暂时过了一关,载津心里松了口气:“我自听爵爷的。”
“不敢当,郡王爷,此番去西安之后,有何打算?”
载津愣了下,一来不是说了么,请他支持二哥家的。李鸿章见他没明白,心道还是年轻,他缓缓道:“此番郡王爷和荣禄互换,郡王爷觉着还能回北京么?”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载津再次色变,是啊,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其实背后有着其他原因的。
“不管太后是否知晓一些事,若真如郡王爷所言,惇亲王家的入了太后法眼,那么以太后的秉性,郡王爷再统领禁卫新军,已是不可能的,老夫对郡王爷很是佩服,有几句话想说与郡王爷听。”
“爵爷请说。”
“若郡王爷真与老夫奉旨回西安,不管太后选谁入主大宝,郡王爷都不可在接任西安禁军统领一职,郡王爷抵达西安,最好辞去统领职务,全力帮惇亲王,这之后,老夫想法子和太后说说,让郡王爷编练新军。”
这条路怎会是载津能够接受的?不过他也不傻,不会在李鸿章面前就这么表露,他长叹一声:“俗话说,尽人力听天命,我在此地与刘贼周旋,已是身心俱疲,既然爵爷这么说,我也不折腾了,便辞去禁军副统领之职,讨个出洋的差事,也去那泰西诸国瞧瞧……”
李鸿章愣了下,大撒手?“郡王爷不与刘贼打了?新皇即位,假以时日,太后还得启用郡王爷这样的人,老夫有把握让郡王爷去编练新军的…..”
“假以时日?”载津苦笑:“不瞒爵爷,此番该如何应对关外的烂摊子,我都束手无策,荣禄来京,若爵爷说得没错,他怕是先要清除我的人,那里会去管其他的,倘若刘贼和露国人联手,北京城是守不住的,我编练新军又有何用?不若出洋混混算了,大清国真要亡了,我也就不回来了…..”
闻言,李鸿章顿足,他对大清的衷心可见一斑。
当日,载津和李鸿章等于没什么结果,对此载澜觉着正常,李鸿章要是那么轻易表态,就不是李鸿章了,他派人给李鸿章下了贴子,以回京的名义,请他吃饭,先笼络下。
载津回去,也没什么动作,他不是没想过干脆造反,不过事情有些急,仓促准备会出纰漏,载津思量着,得动用鎏盘,想法子解决荣禄来京替换他的事情,不过要想取得荣禄的血,并不容易,载津思来想去,还得从女人身上做文章。
要短期找女人接近荣禄,完全不可能,不过载津鎏盘用多了,也有心得,他打算从荣禄手下入手,那些人回到京城,定然有按耐不住寻花问柳的。
收买烟花柳巷的人,风险也是很大的,而且载津也不知道谁是荣禄手下的相好,他能想到的办法,是附身烟花柳巷中人,等荣禄手下去时,趁机弄他们的血,不过这样一来,载津就必须去熟悉环境,既然自己就要离开北京,去去这些地方也说得过去,于是,他便频繁出入这些地方。
李鸿章最终还是给了载澜相对明确的答复,其实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傅字辈合适的也就这些,旁系的更不靠谱,再说谁做皇帝都是太后的傀儡,李鸿章没有什么太纠结的,相比之下,载津频繁出入烟花柳巷的消息才让他忧心忡忡,这位大清国算得上俊杰的郡王爷那天谈话之后,表露出非常消极的状况。
关于新皇帝的事情,以及丰郡王的未来,李鸿章连续几天都与幕僚进行商议,让李鸿章没想到的是,手下人对新皇帝人选并不十分关心,大有谁做皇帝都一样的意思,相反,载津离京,荣禄来此,众人谈及较多。
毕竟天高皇帝远,皇上遇刺身亡带来的震动只是一时的,新皇帝一时半会是顾不上北京这档子事情,在俄国人也显露翻脸动手的这个时候,谁都知道,那位太后绝不会和新皇帝回北京的,那么荣禄替代载津造成的影响和后果,就要优先考虑了。
几乎所有幕僚都认为荣禄比载津圆滑,倘若刘奇趁机攻打北京城,他们相信,荣禄定会保全实力,让李鸿章这残存的几镇兵马顶在前面,更让一众幕僚担心的是,此番李鸿章是要与载津一同去西安城的,等于这一两个月,北京一地要在荣禄的掌控之下。
按照刘瑞芬的说法,此番太后挑选新皇,恐早有定夺,爵爷前往,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而张佩纶更为直接,他认为此举是要将一干重臣都控制在西安,以免生变,建议李鸿章不要去西安,以北方不稳为由,留下来。
眼见这荣禄即将抵达北京,李鸿章犹豫着,是押载津还是荣禄?押载津,很可能让太后震怒,前景堪忧,可押荣禄,又可能把跟随他的这些人葬送掉,最终,李鸿章决定采取折中办法,他这法子其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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