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急忙出声阻止,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是死罪!
“丁军门!这威海卫四周有多少日本人咱们不知道,杨寿山一定是着急了,若是日军援兵抵达,岂不前功尽弃?”林履中仍旧不闭嘴。
丁汝昌内心复杂,他知道是机会,北洋水师的机会,但也是在座之人的危险,前途和性命的危险!
刘步蟾见状,知道这位提督大人是无法决断了,他只得说出自己想的一个和稀泥的办法,“大人,卑职有个法子,或许能行。”
“子香快说!”丁汝昌算是抓到救命稻草。
“这有援兵来救,咱们白天都是知道的……”
丁汝昌听了愣了下,这是何意?
随即,刘步蟾指了指桌上的信件:“此物今夜咱们也是没见过的……”
看着刘步蟾的脸,丁汝昌猛然醒悟,对啊,他立刻站了起来,“诸位,是否认同子香所说,援兵来救咱们都知道?”
“这个自然!”林永升已经听出刘步蟾的意思,急忙回应。
“那好,此物谁都没见过!”说着,丁汝昌拿起杨寿山的信件,直接放在油灯上烧了,在刘超佩错愕的眼光中,丁汝昌继续道:“来人,将擒获的人放了,让他回去,就说水师知道了。”
“丁军门!你……..” 刘超佩大惊失色,物证没了,人证也要没了!
丁汝昌不理他,继续道:“明日各舰,炮轰摩天岭、篷子顶、威海卫城、棉花山、佛顶山各处!”
“得令!”刘步蟾等人露出兴奋之色。
方伯谦虽说心里不情愿,不过还是佩服刘步蟾这法子,销毁了证据,水师配合援军轰击日军,没什么不对,咱们可不知援军是谁!六月二十五日,这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日子,造反的破虏军第一次和他的敌人联手,共同攻击另一个外来侵略者,其影响非常巨大和深远。
当北洋水师旗舰定远号天亮时发出第一声怒吼时,威海卫天空被一缕阳光划过,巨大的炮弹准确落在了摩天岭,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炮弹从天而降,直接覆盖了摩天岭和篷子顶。
仲木之植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烟尘笼罩的南帮,昨日一天,港内的北洋水师都没有任何举动,看来破虏军攻打威海卫,并未和大清联手,本以为压力小很多,却没想到,天刚亮,北洋水师便发动了攻击!这下要遭!
摩天岭下,张奉先看着山上浓烟滚滚,开心大笑,杨寿山求援北洋水师,他本不看好的,没想到……
只是随后他想到一个问题,这炮轰啥时候结束?
虽说是水师,刘步蟾也懂得陆战之法,他在带头轰击了小半个时辰后,命令各舰停止轰击,然后拿着千里眼一直看着摩天岭方向。
炮声戛然而止,张奉先心中默数了百来十下,顿时大喜,吼道:“攻击!”
听到摩天岭方向激烈的枪声,刘步蟾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道:“果然厉害!”
这一次枪声持续的时间也并不长,边上属下试探问道:“大人,要不要再轰?”
“再等等…….”刘步蟾喃喃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摩天岭。
不知过了多久,刘步蟾感觉很漫长,他都准备命令再轰击时,篷子顶上突然出现一面大旗,他急忙将千里眼转过去,细细一看,哈哈大笑。
破虏军大旗终于飘扬在南帮上空,这不仅仅给破虏军带来振奋,也让港湾中的北洋将士精神为之一振!刘步蟾心情舒畅,他一边命令靖远、济远、来远谨守东口,以防日本海军冲进来,一边命令其余各舰随他转轰威海卫城,铺天盖地炮弹再一次呼啸而下!
在水陆两面夹击之下,仲木之植撑不住了,守下去是全军覆没的态势,海湾外,伊东祐亨脸色发青,威海卫这个鬼地方,北洋水师被他困得出不来,反过来,此刻他也同样进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打成一团,束手无策。
虽说这之后,北洋水师依然很难出来,可结果不同了,没有陆地上的威胁,人家想和你耗多久就多久!
当日下午,威海卫城飘起破虏军战旗,仲木之植带着几百人冲出威海卫,和北帮守军和在一起,朝远遥一线逃离,杨寿山也不追赶,进占威海卫、北帮,准备防御,按照计划,拿下威海卫后,他和张奉先是要固守此处,让日本人吃到嘴里的吐出来,最好是吐血。
至于被围攻…….,正是他需要的,那样宁海州的日本人可就要玩完了,有了水师支援这个开端,他不相信日军来攻时,北洋水师会半途而废,任由日本人折腾!
至于和北洋水师的关系,杨寿山也想好了,稀里糊涂,大家心照不宣就行!
威胁终于解除了,一个多月,悬在北洋将士头上的大石头彻底不见了,看着兴奋的水兵,刘步蟾感叹,这世间事真是无法猜测,昨日之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刘奇会派兵来救水师,这个大清的反贼做事真是匪夷所思,由此,刘步蟾也生出无限好奇心,很想见一见这个古往今来谁都看不懂的反贼!
而刘公岛上的丁汝昌放松之余,也是心事重重,被日本偷袭,被贼兵相救,这两件大事,他都不知如何交待,更让他担心的是,昨夜众人口中的贼兵,今日居然就成了破虏军,这些人啊,也不想想破虏军是什么人,这破虏二字是何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