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人,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戊戌六君子之一的谭嗣同,此刻他刚二十四,正在各省游历,山东有反贼之事,他一年前就知道了,只不过并未放在心上,反贼么,长久不了,这是他的看法。
沿着甘肃、新疆、陕西一路游历,前后也是耗费了不少时间,只不过回到河南,本想南下湖北时,恰逢山东战事正酣之际,谭嗣同有些诧异了,反贼居然越来越厉害,听说有一股反贼冲入直隶,担心家中有事,他便折返回北京,在邯郸城,谭嗣同经历了章高元手下意外炸了神机营中转基地的那一刻,真真吓了他一大跳。
邯郸城几近地狱,一时间,谭嗣同也走不了,而且听闻贼兵已近邯郸,心中涌起一股子气,打算再看看,说不定要在这邯郸城撒一撒热血。
只是这贼兵的脸面没看到,说是南下走了,失望之余,谭嗣同准备回京,又听说如日中天的载津贝勒要来邯郸善后,他有心结交,便滞留了几日,然而,载津并未来邯郸。
滞留这些日子,谭嗣同听到不少关于山东反贼的流言,其他的没什么,他能理解,唯独不能理解的,是传言黄河又一次决堤之后,除了北上直隶的大户人家,大量低层一无所有的百姓逃难的方向居然是山东!
难怪在邯郸很少见到河南流民,这太不可思议了,流民去山东做什么?后有传言说贼军在邯郸外绕了一圈,从河南回去,其来意,便是收留流民,带他们回山东,这个传言谭嗣同嗤之以鼻,可他无法否认的是,连官府中新结识的朋友也瞧瞧告诉他,确有大批流民跟着贼人走了,大名府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上面要官府阻拦,不过没人敢,贼人狠着呢!
这狠着呢的说法很容易让人误会,说的人是想表明,贼兵凶狠,官兵不敢去捋胡须,谭嗣同听成贼兵会保护流民,这颠覆了他对反贼的看法。
也难怪谭嗣同会这么想,毕竟坊间还流传一个说法,说流民去山东,是为了活路。
有些搞笑了,谭嗣同不明白,为何流民宁可信反贼,也不信官府!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谭嗣同回到北京城,当然,此刻直隶已经无忧,京城的恐慌早已不复存在,在家中待了几日,谭嗣同坐不住了,想继续南下游历,不过他夫人李闰阻拦,如今河南还不安稳,南下之路可不太平,郁闷的他便独自来天津府溜达。
在天津,谭嗣同结识了一波有识之士,大家畅谈古今,不过谈及洋务新政一些话题时,总会有意无意提及山东,毕竟消息再闭塞,济南、泰安之地的一些传言也会慢慢传出来,何况破虏军专注于火器这一点,传言很广。
话多也就收不住,话题扯到山东反贼的也就越来越多,比如刘奇的身世,比如他是被逼造反,还是早有预谋等等。其实此时刘奇预谋造反的说法在民间流传甚远,只是官府始终没有说法罢了,毕竟三下五除二便打下泰安,让久经沙场的张曜一败再败,不可能是被逼造反之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也是在天津,谭嗣同听到了一种说法,官府要想剿灭刘奇,绝不是三五年能办到的事情,原因只有一个,刘奇的小朝廷与众不同,古往今来,绝无二至。
此刻,刘奇治下几位女子的名头已经很响亮了,加上还有嵩武军几员大将,这种情形,真是往上数一千年都看不到的,且不说效果如何,就只是想想,谭嗣同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种局面,何况他是认同女子应有一定地位的人,为此,他对刘奇的好奇心与日俱增。
等到天津有传闻说,一些出过洋的人离开天津,去的是山东时,谭嗣同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心,通过朋友打听,他听到一种说法,可以搭乘洋人的船,先去烟台,在找路子去济南或者泰安。
谭嗣同不由得想法子试了试,朋友托朋友,乱了一通,还真成了,本着只是去看看的念头,谭嗣同踏上了去烟台的货轮。
要说此刻的谭嗣同,心里想的是去看看,看看刘奇到底有何不同,如果能找到他的弱点,或许能向朝廷进言,当然,他认为反贼也有可学习借鉴之处。
在烟台的一家客栈的大堂屋角,要了壶茶,一点饭菜的谭嗣同有些茫然,下面该怎么办?总不能满大街去问,谁能带我去泰安吧?那样不要半盏茶的功夫,他就得在官府大牢中想折了。
“这位客官,可还有要吩咐的?”身边传来小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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