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盥洗台前,洗着脸,熟悉的洁面乳清香,熟悉的牙膏,熟悉的枣茶……我,觉得眼睛好涩。
为什么这么多熟悉的东西,我就是无法从殷亦桀身上找到一丁半点?
我吃饭的时候,他竟然还问我要不要吃辣,他以前从不问的,见我被辣一次,从此他都会拿捏得恰到好处。
吻我的时候,他以前最爱咬我鼻子,他和宝宝说我鼻子最性感;可现在,他竟然最……他嘴里的那股清香呢?那属于他的味道呢?
为什么,如果舒服也忘记了,那我会觉得是我记错了。
可舒服没忘记,甚至我厕纸爱用韧一点的纸,他都记得;这和餐馆还有医院别的地方的纸都不同。
他还记得,一点一滴,我……我的袜子是绿色的,红男绿女,殷亦桀最爱这么搭配的,他最适合穿红色,极妖孽。
或许是我连夜工作久了吧,脑子很乱,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他遇到这么大变故,有些变化,不是很应该吗?
又喝了半杯薄荷茶,我醒醒神,去殷亦桀卧室,这是我必须面对的宿命。
舒服送来早点,便退出去,不过他眼角一缕犹疑,我凑巧看见了,但不解何意。
殷亦桀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病态明显;薄唇紧抿,看着我,眼神复杂,似乎不知怎么开口。
那就我先开口吧,我们……我们的关系,很狗血,不在乎多那一回了,我说:“好点儿了吗?”
殷亦桀垂了一下眼眸,犹豫了一下,点头,开口的时候,嗓子有些哑,充满磁性:
“可儿……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呵,毫无预兆的,我笑,坐在他床尾,我说:“不提了。你应该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说那些事儿不迟。舒服说你一夜未睡,这对身体不好,你不能任性。”
殷亦桀愣了,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很严厉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苦涩的道:
“我残废了,所有工作都压到你肩上,害你没白没黑的工作……你才最需要休息,不能这么熬着。酒店不是请了人吗?有些事儿要让他去做。若是人手不够,给你聘个秘书好了。”
我笑,涩涩的,藏在心底,其实Jona他应该见过的,我只当不知道,淡淡的说:“几个酒店同时整改,Jona也忙得脚不沾地。再说了,有些事儿他拿不了我们的主意,他只是个受聘的经理。也就这一阵,忙过就好了。你呢,也好好休息,赶紧好起来;人家郑智化张海迪霍金史铁生都能做出一番事业,我不觉得你这个样子敢自称残废然后让我养你一辈子。年后好不了,我就捐资建一家疗养院,你等着去当院长。”
气氛比较吊诡,不过,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但我相信我只是个威胁罢了;殷亦桀,不是个肯轻易服输的人。
他能以一己之力和范氏斗那么多年,现在假肢又很发达,他未必肯……好吧,和自己斗争,一向最难。
我说:“你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儿,就准备退休吧?那也太……”
殷亦桀忽然笑,眼角眉梢都是笑:
“呵呵,可儿,你不用激将法,我会好起来的!所以,你更不用这么辛苦,等我好起来,我养你,怎么样?”
说实话,不怎么样,我实在是个贱命,不太习惯被人养估计……我说:“我可以考虑一下,你养我,我就可以将酒店和食品公司随便折腾了,大不了倒闭了我回家吃闲饭。这主意不错,我有空了好好想想。嗯,明天一早的班机,我夜里就走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殷亦桀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傻愣的看着我。
我挑眉,实在不是我讨厌这里或者怎么地,其实有没有腿,需要一个时间适应一种习惯,对我来说,仅此而已。
我该回去,是因为确实有事,我已经不再是个可以随便玩耍的孩子,我有我的工作和责任。
殷亦桀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跳动,说不出的……不甘、失落、渴望、狠厉……戾气。
我淡淡的看着他,痛哭流涕我不会,软语安慰我也不会,该走就得走,我的生命一向如此。
我们无法阻挡痛苦的来临,也无法挽留幸福的脚步,戾气做什么?
想杀人,那就动手;不想杀人,那更干脆,走人呗;总之,罗嗦是没用的。
殷亦桀似乎终于缓过神来,叹口气,道:“你……以后还会要我吗?”
这个问题,我觉得问得我比较那个,我说:“你不会觉得我大老远跑来是看热闹的吧?”
静默了一会儿……殷亦桀缓缓的沉声道:
“那……你陪我再睡一觉好吗?以前你总爱在我床上睡觉……让我再闻闻你的味道,好吗?可儿……”
他眼里,充满期待,是那种……期待。
我犹豫,这个问题,太值得我犹豫了。
我不怕自己受伤,我怕我伤了他,因为,有时候那种本能……假如说我昨儿拿到的是一把刀,或许他脑袋瓜都烂了。
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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