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璞猛地偏头,子弹擦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空气仿佛被刺出灼热的风刃,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放出一个劲洞,宋司璞微微皱了皱眉,挑衅,“再来。”
走廊里尖叫声四起,人们抱头鼠窜,敬舒静静站在原地冷冷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纪临江忽然竖起了枪抵在宋司璞的下巴底部,从这里开枪,会从下方直接贯穿到头顶,他当真再一次毫不犹豫开了枪,信手拈来像是做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全然未曾考虑后果。
“老板!”阿褚大惊,在纪临江开枪的刹那猛然握住了那把枪骤然旁拉下压,几乎同一时间,金颐一把薅住了宋司璞的肩膀,骤然偏离。
宋司璞踉跄站稳身子,低低笑了起来,“纪临江,你真敢。”
宋司璞基本可以确定,往后每一日的暗杀会越来越猛烈,绝不会给他喘息的时机,纪临江比他还疯狂。
纪临江冷冷盯着他,随手摘掉帽子丢给一旁的保镖,此时,由于阿褚夺走了枪支以此将金颐引走,现场只剩下纪临江和宋司璞。
整个过程纪临江都高效迅速地在监控死角完成,戴着帽子遮住了脸面,枪支被阿褚夺走,执法记录仪被保镖挡住,一个走廊监控被保镖拿衣服盖着,想要拿他谋杀的证据,若非真枪实弹的视频证据,基本无法把他的罪定死。
一楼的保安很快冲了上来,纪临江沉着脸向敬舒走去,握住她的手腕牵她走。
敬舒看着宋司璞,站在原地没动。
宋司璞掸掉肩头的墙灰,抬眸看向敬舒,“闵敬舒,你还跟我么?”
纪临江猛然站定,下意识回头看向敬舒。
敬舒却看着宋司璞。
宋司璞也看着她。
“小闵……”不等纪临江说完。
敬舒用力甩开了纪临江的手,向着宋司璞走去。
纪临江皱了皱眉,猛然将她拉了回来,微微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敬舒看着他,终于开了口,轻轻缓缓低声,“孩子是他的,你说我干什么?”
她平静无波的眼神注视他,说出的话却像是刀子似的割裂他的心,有种支离破碎的隔世感,痛的仿佛察觉不到心脏的存在,纪临江笑了声,“你要跟他?跟他做什么?做他的女人?你们做出感情了?”
敬舒静默间,金颐叫的增援很快赶到,民警将现场包围,敬舒缓缓用力挣脱纪临江的纠缠,纪临江忽然扼住她的脸,沉怒低声,“你想跟宋司璞?除非我死了。”他双眼猩红凝暗,“除非我死了。”
敬舒转开脸,歇斯底里的挣扎,他无论如何都不放手,无论她怎么撕咬踢打,他都无动于衷。
最终敬舒忽然愤怒地拔下鬓边的贴花簪子用力插在他的手背上,她不知道扎了多少下,只知道她的身上和他的手背、手臂、肩膀上鲜血淋漓,无论扎多少下他都不肯放手,如同他囚禁她那么多个日夜,给予她不可磨灭的伤害和毁灭!让她窒息溺亡!
有民警干预,敬舒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她微微喘息,步步后退,一步步退至宋司璞的身后。
一排处理现场的民警挡在纪临江身前。
纪临江薄唇微绷,仿佛半点都察觉不到痛,他脸色白的泛青,眼底晦暗的伤痕隐隐约约,“你要跟宋司璞。”
他似是问她,又似是自述。
不知是心脏病犯了,还是被她割裂的伤口疼,纪临江微微蹙眉,眼底压下痛楚的破碎,他单手扶墙,稳稳撑住身子,薄唇毫无血色,“你不要叮当了?”
血顺着手背沿着墙面蜿蜒而下,与他的苍白透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敬舒不想看到他,不想让他看到她悲戚的神情,她缓缓站在宋司璞身后的死角里,让自己消失的干干净净。
“呵。”他不明意味得轻笑了一声。
宋司璞转身下楼,敬舒跟在他身后离开。
“闵敬舒!”纪临江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忽然沉喝一声。
声音洪亮贯穿整条走廊,甚至半个医院的人都能听到这句包含着不可割舍的深重牵挂爱慕的沉喝,回声从外面蔓延扩散,仿佛他曾经说过千千万万遍的滚烫情话,回荡在耳边。
敬舒下意识挺直了背脊。
宋司璞回头看了她一眼,他一言不发收回视线,往楼下走去。
敬舒抬脚跟上了他,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恍然间她仿佛又听到了纪临江的声音,敬舒下意识捂住了耳朵,无论捂的多紧,他沉喝得低唤仿佛一遍又一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