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朕是亲眼见过长乐侯死了以后又活过来的,长安侯的话也不无道理。你刺杀长安侯夫人在先,纵然是情有可原,但也不能不罚。”暼了京兆尹一眼,“卿觉得该定什么罪呢?”
裴楷之说:“黛妃之恶,人人得而诛之。肖铮是认错了人,况且内子也没什么损伤,与其判肖铮入狱,不如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陛下不是计划攻齐吗?正好让肖铮随军一起出征。”肖铮有功,就算罚也不会罚得过重的,他过几天就要随军出征,着实不放心把肖铮留在永安,眼下杀又杀不得,只好带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皇帝赞许地点点头:“肖铮,你可有意见?”
肖铮道:“草民没有疑义。”
——
商遥最近很乖,为了怕裴楷之担心,很自觉地没有出门。她现在小腹已经微隆,白纻舞动作幅度太大,肯定是不能跳了,天气又冷,她也不愿意出门。就躲在屋子里看看书,练练字,下下棋,孩子在这种文化氛围熏陶下将来一定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才。
商遥一见裴楷之回来就拉着他过来,摆好棋盘,怀里还抱着手炉:“老规矩,你要让我三步。”
裴楷之点头:“好啊。”
商遥撑腮看他:“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呢?”
裴楷之道:“让是基于对弈双方水平差不太多的情况下,让对方察觉不到你在让他,他赢了才会有成就感,你这水平,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让。”
商遥眄他一眼:“讨厌。”
裴楷之笑道:“总是让你,等孩子大了,会不会像你一样动不动要别人让?”
商遥摇头:“不,孩子会像你,太厉害了,老是让着别人。”
裴楷之道:“那好吧,我让你十步。让得越多,孩子将来越聪明。”
商遥哭笑不得,拈起棋子落在棋盘上,问他:“肖铮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裴楷之轻描淡写:“本来水平就不怎么样,还要一心二意?这事不用你操心。”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商遥开始集中精力研究怎么下棋。
两人玩了将近半个时辰。商遥毫无悬念地满盘皆输,她输得有些不高兴,又改玩弹棋,围棋得动脑,弹棋更注重技巧,玩后者她不至于输得太惨,偶尔还能赢两局。
裴楷之看她一眼:“还玩?你不累吗?”
商遥摇头:“不累。”
裴楷之拿她没有办法,又杀了两局,商遥才爬上床准备歇息,腿又开始抽筋。
裴楷之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时候半夜也会抽筋,他熟练地抬起她的腿轻轻揉捏。
商遥闭着眼哼哼了两声,又躺下来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有你真好。”
裴楷之将她搂在怀里,酝酿了半晌道:“商商,过一阵子,我要随军出征。”
商遥倏地爬起来,瞌睡虫全跑光了:“那会不会有危险?”
“打仗有伤亡是难免的,不过我又不是将军,不用上战场。”
商遥舒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走?你要去多久啊?”
“这两天就走,归期不定,顺利的话小半年。”
商遥啊一声:“要那么久啊。那我生孩子,你也不会在身边就是了。”
裴楷之沉默了一会儿:“你生第二个的时候,我保证一定陪在你身边。”
商遥本身就对生孩子充满了恐惧,他如果不在,她身边连个亲近知心的人都没有。一时忍不住心酸:“那我陪你一起去。”
“胡闹,你怀着孕不能去。”
商遥强硬道:“那你也别去。”
裴楷之无奈道:“朝廷之事不可儿戏。”
商遥没办法了:“那我要是难产怎么办,连你最后一面……”嘴突然被堵住。裴楷之打断她:“不准胡说!”
商遥眼睛一眨:“你还凶我?”
“你要是准备去打仗怎么不早告诉我,那我就不生这胎了,等你回来再生。”
裴楷之哭笑不得:“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吗?”
“谁让你不在身边。”
裴楷之简直拿她没有办法,这漫漫长夜是别想睡了,将她搂在怀里耐心十足地哄了半天才将她稳住。
☆、出征
大军出征的那天寒风朔朔,离别之日总是格外的伤感。天还未亮,裴楷之就醒了,冬日的黑夜格外的长,他怕吵醒她,动作放得很轻。商遥在他怀里蹭了蹭,半睁着眼道:“要走了?”裴楷之嗯了一声。
商遥闭着眼搂住他的脖子,脸色绯红,怀孕以来他就没再碰过她,她想着马上就要分别了,怎么着也得让他舒解一回,昨夜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他,她一辈子都没这么豪放过。含糊问了一句:“昨夜舒服吗?”
单是她慵懒的嗓音就惹得他情动,裴楷之平复了下内心的燥热,轻轻吻了她一记:“嗯。”拉下她的胳膊,“还早着呢,你再睡会。”
商遥不肯松手:“我不在你身边,不能碰别的女人。”
裴楷之想到要和她分别数月甚至更久,暗自苦笑,若不是她怀着孕,他会带着她一起去。握着她的手印下一吻道:“光战事就已经令我穷于应付了,哪还有精力去应付其他女子。”
商遥哼了一声,摸索着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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