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这习惯,真的不太好。
一时间,李八郎默然。
“我不会喝酒的。”陈璟承认。
蔡书闲愕然:“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男子汉大丈夫,你不会喝酒。你是娘们吗?”
“央及他真不会喝酒。”李八郎笑道“算了,咱们喝。省了他那一份。”
蔡书闲蹙起秀眉。
她自己爱喝酒,所以不喜欢男人畏酒。
她还欲说什么,突然一只纤纤玉手,把陈璟跟前的酒盏端了过去。
沈南华端起陈璟那酒盏。一饮而尽。然后面不红气不喘,将酒盏重重顿在蔡书闲跟前:“聒噪什么,我来喝就是!不会喝酒就是娘们?像你,不会拿针线,不能上灶厨,难道我也要说你是爷们吗?”
居然当着外人的面,揭蔡书闲的短。
这是生气了。
她们姐妹俩,感情很好。私下里揭短也是常事。蔡书闲惹急了沈南华,沈南华说话是很毒辣的。直接踩蔡书闲的痛脚。
感情好,才会打打闹闹。
有时候写信,她们也相互调侃。
但是沈南华这个人,有个脾气,就是在外人面前,娴静温柔,绝不泄露半分情绪,除了在蔡书闲跟前。
蔡书闲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外在场,沈南华说话不客气呢。
“你酒量好,我不和你拼。我要细细品尝。”蔡书闲有点怕生气的沈南华,笑嘻嘻打岔。她甚至都不敢再取笑,说沈南华护短什么的。
这么一闹,蔡书闲再也没有劝陈璟喝酒。
沈南华回眸,冲陈璟眨了眨眼睛。
像只小狐狸。
沈南华举止端庄温雅,有大户千金的气度;她的长相却是秾艳妩媚,特别是她的眼睛,斜长微挑。眨眼的瞬间,妖媚又不失可爱,像只雪白的狐狸
陈璟顿了顿。
好半晌,他才慢慢透出一口气,回了一个淡笑。
喝了一坛酒,吃了几只螃蟹,大家的酒兴都到了头。
蔡书闲也感觉酒劲上来了,屋子里热得很。
桌上放了几个柑橘。
沈南华拿起一个,缓缓剥开。金黄的橘皮在她雪白十指间翻飞,似金色彩蝶蹁跹,煞是好看。
她将柑橘破开,拿了一半,递给蔡书闲,又拿了一半,递给了李八郎。
两人接了,都道谢。
“我热得紧。”蔡书闲对李八郎道“楼下是不是有卖梨汤的?我要下去喝一碗。”
“我去替你买。”李八郎道。
“我也去。”蔡书闲笑道“我正要透透气”
他们俩就跑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陈璟和沈南华,空气顿时就凝固起来。
陈璟总感觉呼吸紧,有点透不过来气。
沈南华则毫无异常,缓缓剥柑橘。
然后,她把一半的柑橘,递给了陈璟,自己拿另一半吃。
陈璟接在手里,没有吃,只是怔怔想着什么。
“上次在沈家门口,你为何不理我?”陈璟问她。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有点轻,似喁喁私语。
沈南华垂眸,没有回答。
陈璟沉默一瞬,换了个问法:“你你是记得我的吧?”
“记得。”沈南华道。
她的声音也轻,好似没有着力点,有点飘忽。
“记得便好。”陈璟笑了笑。
沈南华也笑了下。
屋子里重新寂静起来。
沈南华只感觉脸上一阵阵的燥热,不知是酒劲还是旁的,热得也烧灼了。她起身,趴到了窗台前,往对面勾栏看。
戏台上在耍百戏,热闹极了,戏台下面围满了人。
陈璟也起身,站在另一边的窗台前吹风。
“我闺名叫南华,排行第十,家里人都叫我十娘。”沈南华倏然道“我知道你叫陈璟,表字央及,住在七弯巷,行二,你哥哥是举人。”
陈璟转脸,隔着窗棂看了眼她。
她没有转头,继续看着外面,似自言自语道:“瞧,我说我记得,不是哄骗你的。”
陈璟缓缓回头,亦看着外头。
夜风微凉,吹在面上,温柔舒适。
“十娘。”陈璟缓缓念着这个名字,舌尖似挑起了一抹绮丽。
“嗯。”沈南华答应着,却没有回头。熏风吹散了她一缕青丝。那青丝似墨稠,在琼华里初绽缱绻。
明明很热闹,陈璟却觉得静谧。
很安静,整个世界只有他和沈十娘。
“沈十娘!”
竹醪酒坊的楼下大街,孟燕居正巧路过,一抬头看到这一幕,惊叹驻足!
他一仰头,就看到了二楼的窗台下,站了个女子。灯笼的光,落在她脸上,谲滟妖娆,而又端庄温婉,似九天之上的狐仙,莅临凡尘。
他认识,那是沈十娘。
“谁啊?”孟燕居的同伴也抬头看。
却只见一个淡淡的轮廓,是个女子,纤柔窈窕。
其实根本看太清楚,只是孟燕居见过沈十娘,魂牵梦绕,一瞧见她的身量,立马认得出,甚至在脑海里幻想出她的面容,只当是能瞧见的。
要是真的能看见,他就会知道,旁边站的是陈璟。
“沈十娘”孟燕居痴痴道。
他拉住了身边的青衣男子“邢二哥,咱们就在竹醪酒坊吃酒吧!”
“可是,在醉霄阁定了席面啊。”邢二拧眉。
ps: 我这个周末要回趟老家,所以只得把两天的更新拆成四天的,每天单更。我知道这样很无耻,很对不起看书的大家。但是回家是有事,然后又是三四个小时的车程,真怕来不及写,只得这样了,对不起啦!我回来之后,尽量赶紧把欠下的补起来,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