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傅澄江也有苦衷不成?
宋矜如鲠在喉,想问却问不出口。她沉默地立在屋檐下,冷得浑身微微颤抖,才轻声道:“傅娘子随阿念一起来了,正在里间等你。”
谢敛问:“你不进去?”
宋矜抿唇,“你去吧。”
两人之间,像是无形中有了一层浅浅的隔膜。宋矜有些说不出来的疲惫,她一时之间,只觉得谢敛陌生了许多。
谢敛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疏离,微一颔首,说道:“我先进去,这里风大,不要在这里站着。”
宋矜含糊道:“好。”
想到章向文说的话,她决定还是去一趟三平坊,亲自找到匠人问一问。
一味等着谢敛,她不太放心。
宋矜于是又说:“我出去一趟,你先与阿念叙叙旧吧。”
谢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吭声。宋矜只当看不懂,转身要走,才听见谢敛说道:“傅娘子也在。”
第104章风雨动十一
宋矜闻言,脚步微顿。
她回头朝谢敛看去,谢敛肩头落着一层薄雪,似乎是冷得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也可以与她说说话。”宋矜温声道。
她知道傅琼音为什么会来。
无非是傅也平要拉拢谢敛,有意撮合两人。
但此时此刻,她顾不上这些。父兄的案子拖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她实在迫不及待。
再说她与谢敛之间……
也是一早便约定了,抵达京都便各自和离,她实在没有立场多说些什么。
谢敛瞧着她片刻,也不说话。
只是对着她微微一颔首,转身朝内走去。
远处仆人脚步匆匆而来,对他耳语几句。谢敛眉间微蹙,便撩起帘子,径直朝着里间走去。
宋矜快步往外,不再回头。
只有蔡嬷嬷跟在她身后,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京都,宋矜瞧见道旁挤满的百姓,傅家人当街嚎哭。
翠微书院的学生振臂高呼,又被官兵推搡驱逐。
宋矜心焦火燎地放下车帘,吩咐道:“绕路。”
她话音刚落,远处的人群便朝着她涌过来。几乎是眨眼之间,街道迅速被堵住去路,翠微书院的学生争夺车夫的马鞭。
道路本就湿滑,马匹又受惊乱撞。
霎时间,便有好几个人被撞翻,险些被马蹄踩到。
一时间,整条街道乱做一团。
马车被人群堵在路中间,没有办法再往前。
“宋娘子。”为首的男子毫不畏惧,死死抓住车辕,嗓音几乎嘶哑,“你的父兄因为谢敛而蒙冤,你难道毫无动容?谢敛自己都承认了,他污蔑宋阁老,你为人子女,难道没有丝毫的愧疚?”
车帘被冷风吹起,宋矜踉跄扶住车壁。
猝不及防,她便对上对方的眼。
男子双眼赤红,高声道:“你若是一味相信自己的夫君,对父兄的冤屈不管不顾,未免枉为人子!”
宋矜的头猛地撞在车壁上。
她心口一阵发紧,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有内情,怪不到谢敛头上。但章世伯去世了,傅澄江也死了,这一切都和谢敛脱不了干系。
想到章永怡和温夫人,宋矜心如刀割。
她只觉得思绪混杂,没有办法回答男子的话。
宋矜抿唇,只低声说道:“你们若是要给章世伯伸冤,该让朝廷调查裴农是否叛国投敌,而不是找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
“你是宋敬衍的女儿!你的父兄被谢敛冤死了!你说我找你说没有用的话?”男子冷笑道。
宋矜看他一眼,没有解释。
耳边哭嚎声越来越大,读书人着缟素麻衣,烧着纸钱祭奠章永怡和宋敬衍。
看着满地白花花的纸钱,宋矜眼眶干涩。
“我父兄的事……”宋矜整理思绪,几乎是镇定地说,“我会调查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我。”
“谢敛残害忠良、杀人无数,这样罪孽深重的人,还请宋娘子早日割席。”
不止是男子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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