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平目瞪口呆。
“李老师还是银行劫匪?”
“案发的时候,她就在a市。案发第三天,她接受了记者采访,我看了她的回答给她写信,她才来找我的。她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她怕我会泄露什么。”
“那她到旅馆来,难道是为了杀人灭口?可是不对啊,”谷平更糊涂了,“她收养了你,对你还不错。她没有虐待你吧?”
“当然没有。”她笑道。
她手里拿着啤酒瓶晃到养母的房间门口,
“看到那幅字了吗?”她指指墙上,“好罪犯,好警察。她认为只有好罪犯才能培养出好警察。我见到她的时候,带着一个剪贴簿,那里面贴了很多银行抢劫案的报道,那时候我的志愿是想当一个银行抢劫犯。可是,她一直对我说。猫鼠游戏中,猫才是主角,她还对我说,要想幸福,就得当个被社会承认的好人。她鼓励我当警察。她经常用各种案子来训练我。”她看着他,“谷平,她自认为是一流的罪犯,是像上帝般伟大的罪犯,她认为没人能抓住她,所以她决定培养一个对手,她想让我成为一个好警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抓住她。为了将来有一天,我能下决心抓她,她还不惜成为我的杀父仇人。她是为了得到我,才杀人的。这就是她的杀人动机。”
谷平看着那幅字。
“好罪犯,好警察。”他笑了起来,“这么一说就合理了。我一直觉得她在推着你走。如果她的死没有成为疑问,你们的领养关系就不会被人注意,而你的身份也不会被揭穿,一旦你的身份被揭穿,你就被迫得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样,你就被迫得侦破这个案子。”
“还记得那个想买我初夜的混蛋吗?”
“怎么说?”
“我猜就是她。因为他一直躲在房间,我从来没见过他本人。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只不过习惯性地认为那是个男的。其实想想也很容易,她编个借口说是为弟弟或朋友找的性服务就行了,我妈只要有钱赚才不会管那么多。她说要等两天,是看看我的反应,也是看看我父母的反应。那时候,如果,我留在那里任人欺负,也许那里就会多一具尸体,因为对她来说,我已经被证明是个没用的废物,何况我还是她抢劫的目击证人,她有理由杀我。”
“可是你却逃走了。”
“是啊,于是她打算收留我,培养我。她提出那个买卖,也是在考验我的父母,我父母一旦同意就等于签了自己的死亡证明。”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那个买家?难道不会是她把那个男人杀了,顶替了他?”
“因为少了一具尸体不是吗?如果她曾经用埋葬虫处理过那个男人的尸体,那表明这个男人的确存在。但现在,我跟你一样,都认为埋尸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就缺了一个人,一个我不知道性别的人。”
谷平皱起眉头想了一阵,问道:
“那朱艺是怎么回事?”
“朱艺实际上是被她控制的犯罪工具。朱艺的母亲带她去精神科看病,她是主治医生,就很容易获得朱艺的信任,她们一直在通信。她还给朱艺钱,教导她,跟她谈心,当然,也教唆她犯罪。我猜想,她是通过实际进行一些犯罪活动来体会罪犯的心理,她喜欢犯罪,但是她需要一个搭档,所以她选择了朱艺。朱艺什么都听她的,只除了一件事。朱艺有钱后吸上了毒。”
“那朱艺跟王飞燕的尸体有什么关系?”
“你的老师是8月1日住进来的,她很可能看见王署长和我父亲转移王飞燕尸体的过程。再说,那时候朱艺常缺钱,于是她就告诉朱艺,只要把尸体送到医院,她就会给她毒品。没错,朱艺其实也是死在她手里,因为对于她来说,朱艺继续活下去,对她来说很危险。”
“可你说朱艺跟她一起抢过银行。她怎么会缺钱?”
“是的。15年3月,她抢了银行,买了房子,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把房子卖了,到16年的时候,她已经是穷途末路。还有,你知道吗?15年,我妈给了周法医40万,用于建立他的法医实验基地。”
“也许是遗产呢?”
她白了他一眼。“现在轮到你站在她这边了?”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我发现一张她跟朱艺在一起的照片,然后我查了她的工作履历,她曾经在朱艺就诊的医院工作,她是朱艺的主治医生。”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而且知道得比我更详细,你为什么还要藏着那把伞?”
“因为那把伞的伞头早就被她换过了。”她大声道。
“它在哪儿?”
“沙发下面。”
谷平走进房间,蹲下身子从沙发下面拉出那把年代久远的雨伞。他看了一眼伞的尖锐部分,叹了口气。
“果真是滴水不漏。好罪犯,我算是领教了。”他放下雨伞,又环顾整个房间,像在找什么。她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我昨天晚上突然记起来,她把我的房间命名为猫屋。”
“那我的房间呢?”谷平立刻问。
“狼屋。”
“为什么是‘狼’?”
“我猜是因为她觉得狼聪明勇敢,不会被人驯化,”
“那她的房间呢?”谷平的目光在屋子里扫来扫去。
“虫屋。被害人对她来说就是虫。雨伞、砚台、镇纸、刀片,可能都是凶器……所以说,你不一定非得找到那把雨伞。”
“我现在找的是字典。”谷平朝书柜里望去。
书柜里有好几本字典,其中一本外面包着封皮。他把那本字典拿出来,用一支特殊的笔照了一下,蓝光下显现出一片污迹。他又把字典拿到灯光下仔细瞧,
“字典上的血迹是很难除去的。”他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就是用这个打死了出租车司机。看到没有?字典的这个角被人用什么东西磨过,它的锋利程度足以划一道大口子。”蓦然,他皱起了眉头,慢慢抬眼朝她望过来。
“对不起。”她向他展示她手上贴着创可贴的伤口,“我在手上划了道口子。又把字典的边角磨尖了。”
他把那本字典扔到了桌上。
“我一看就觉得不对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怒气冲冲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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