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轻,好在,她也易了容,而且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她站在人群后,也大概听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他被小偷缠上了,还被倒打了一耙。
帮,是不帮,她纠结了良久。
也就是到这一刻,她才悲哀地发现,她永远没有自己想象得洒脱决然。
许是见不得这个男人不好早已成了她的惯性,又许是因为那枚明明是凶器却被他随身携带的发簪,再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终究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但是,她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纠缠,所以,她便教了身边的夏怡,让她出面。
轻轻抬起眼梢,她再次朝窗下的街道望过去。
男人依旧还在那里。
隔得有些远,他又戴着面具,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依稀一副惶遽找寻的模样。
看来,他已经起疑了是吗?
想想也是,发簪是她的发簪,怎么会有一个陌生人如此熟悉?而且还主动去帮他解围,解围了以后还玩人间蒸发。
看着男人彷徨踯躅的身影,她忽然有些后悔。
她不该多事的。一旦被他知道她还在这个时空,那先前所有处心积虑的努力都等于白费了。
哎
微微拢了眉心,她转身,不再去看那抹落寞徘徊的身影。
门口,夏怡笑着快步走了进来“姑娘,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圆满完成任务。”
苏月弯了弯唇,端了桌案上的茶盏递给她“谢谢。”
夏怡是冷煜的婢女,其实早在北凉她就见过,就是她跟冷煜从殇州离开的那一次,冷煜带她去了京师的一个偏苑,就是夏怡照顾她,只不过彼时,她一身青衫男装,身姿娇小的模样,她还以为是冷煜身边的书童。
看得出来,冷煜对这个女人极为信任,这个女人对冷煜也忠心耿耿。
但是,今日之事
“夏怡,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等会儿太子殿下回来,方才的事就不要跟他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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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直等到天擦黑,冷煜才回来。
冷煜微微凝着脸,也不知是不是办的事情不是很顺利。
出宫的时候,她记得他跟她说,是为了追查选妃那日那个持枪的刺客身份而来。
听说,在监牢里,无论怎样审问,那个女子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只字不讲。
她不知道冷煜又是用何方法去追查那人的身份,她只知道,对于那人的身份,她其实也是有些好奇的,毕竟对方有着属于二十一世纪的手枪。
她想问,但是,见冷煜那个样子,终是没有多言。
三人未做太多停留,便起身回宫。
华灯初上,街上的喧嚣依旧不减。
商慕炎已经不在了。
她清楚地知道,他几时离开的,因为那个男人在街心站了多久,她就在茶楼的二楼看了多久。
她甚至还看到了裴亮,同样易了容,只不过行为举止,她认了出来。
两人站在街心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个男人才终于离开。
她不知道,他们两人忽然易容来了南轩到底所为何事,她只知道,她难得平静下来的一颗心,又乱了,甚至还隐隐绞着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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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以后,先在东宫一起用了晚膳,冷煜才送苏月回她的朝华苑。
夜很凉,因为渐入深秋。
冷煜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苏月的肩上,苏月也没有拒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直送进苑门,两人要分开的时候,冷煜忽然开口道:“苏月,你知道那个刺客是谁吗?”
苏月怔了怔,疑惑地看着他,摇头。
她如何会知道?
不过,看着他微蹙了眉心、淡凝的脸色,她想,那人的身份怕是
果然!
“是我的堂姐。”冷煜略沉的声音,绞着一抹苍凉。
苏月一震,愕然看着他。
堂姐?
堂姐如何会刺杀自己的姑母莫霜?
冷煜低低叹出一口气“她是我的七叔冷祁逸的遗孤,此次就是专门寻仇而来。”
冷祁逸?!
苏月听说过,是冷祁宿之前的南轩皇帝,后被冷祁宿赶下帝位,且死于冷祁宿之手。
“父皇已经下旨明日要将她斩首示众。”
“我不知道要不要将今日查到的告诉父皇?这些年,七叔一直是父皇的禁忌,如果他知道此人是七叔之后,更不会留她。其实,如果留下她,也终究是个隐患,可是,如果杀了她”
冷煜顿了顿,眸色痛苦“她终究是我的姐姐啊!”
苏月怔了怔。
说实在的,这些人的恩恩怨怨,她并不清楚;帝王之术、该舍谁取谁,她也不懂;但,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难过和矛盾,她却能真切体会。
这是善良。
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也不能给他什么意见,想了想,才轻轻握了他的手“告诉皇上和娘娘吧!”
不知为何,她就觉得应该相信那一对帝后。
冷煜反手将她的手裹住,半响,点头:“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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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煜走后,苏月让夏怡也下去睡了,一人入了厢房。
伸手捻亮桌案上的烛火,恍恍惚惚中,身后似乎有谁的目光深凝,目光?心中一惊,她猛地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后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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