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秧苗

    水渠疏通后，水库里就陆续放水下来。

    月牙寨的村民大多都锤好了秧地，等水一到，就可以开始撒秧了。

    金燕家也挖好了三块长方形的秧地，只是还没来得及锤。

    妈妈在门口放农具的地方找了一遍，说:“金燕，去看看锤秧田的木榔头在不在楼上。”

    “什么木榔头？”金燕有些不记得了，她在楼上找了一个木锤拿下来:“是这个吗？”

    “不是，大的那个！”

    金燕又上楼找了一遍，朝着楼下喊:“没有！”

    “再找找，应该就在楼上了！有大长柄的，下面扁扁的重重的那个啊！去年去锤秧地的，你不记得了？”

    金燕好像想起来了，她在一根柱子后面发现了目标:“在了。”

    她想自己长大了一岁，应该能拿得动，可还是有点费力，就拖着它到了楼梯口。

    “我来拿！”妈妈听见木楼板上刷刷的声音，急忙赶过来:“小憨包，你一拖下面客厅里全是灰了。”

    金燕想着锤秧地应该要好玩一些，就扛着木锤一起去了。

    天干物燥，连土也被晒得硬邦邦的。

    妈妈先拿锄头跟把偏大的土块儿敲碎，金燕抬着木锤，一鼓作气，把一小片碎土锤细。

    “这样可以了吗？”金燕指着自己的“战果”。

    “还要再细一些。”

    金燕又累又渴，“再细就跟沙子一样了。”

    “有沙子细才好呢！”

    金燕实在没有力气了，就把木锤扔在一边，跑去凉快的地方休息。弟弟来锤了两下，也败下阵来。妈妈独自在烈日下挥舞着锄头，遮阳帽的花瓣儿随风摆动。

    “把水拿来给我喝一口。”

    妈妈敲完两块地，把锄头横立在土里，坐在锄头柄上，仰着头咕呱咕呱地喝着水，汗珠浸湿了她的头发和衣领。

    敲完第三块地，妈妈就上木榔头，几锤下去，土被锤得细细的，风一吹就扬起灰来。

    到傍晚，才锤完一块地。眼看天要黑了，妈妈在旁边的菜地里掀了一挑猪菜，才带着姐弟俩回家。

    第二天又锤了一天才完工。

    第三天，妈妈带了一把粗筛子，把之前挑去地里晒着的农家肥筛出一堆细的，均匀的铺撒在秧地上，才算大功告成。

    最后，妈妈在秧地之间挖了两条沟。

    剩下的，是等待。

    过了两天，寨子里就传来好消息。

    “金燕妈，放水了。”有个阿姨一早就来敲门。

    “真是赶早不如赶巧，我前两天才刚把秧地锤好。”

    寨子里的人奔走在各条“水线”上，都希望水能留到自家的秧地里。

    妈妈也不例外，她得到消息就扛着锄头出门了。

    上次全寨出动捞的沟，都是几个主干道和大分支，至于那些流进田里地里的小水沟，还得自家去处理。

    金燕家的秧田在下游，刚好有一个分支流过，秧地又在秧田的下面，只需从秧田里挖个小口子，就能流到秧地里。

    现在秧田还暂时不需要水，妈妈在秧田里捞了一条沟，直接让水流到秧地里。

    下午，金燕和弟弟也跟着妈妈来，他们拿瓢把水浇在秧地上，干燥的硬土立马变得松软肥沃。

    晚上，妈妈拿出稻种分别放在桶里浸泡、催芽。

    等水稻冒出一小点白芽，就播种在在秧地里，用一层细细的农家肥盖住，再铺一层稻草，浇透水、盖上薄膜。

    稻种下地，每天傍晚，金燕家母子三人就准时出现在秧地里。

    金燕和弟弟一人在秧地的一头，掀薄膜、盖薄膜，妈妈拎着花洒壶浇秧水。

    没几天，绿油油的秧苗就从枯黄的稻草里冒出头儿来，看着这些小家伙越长越旺，金燕心里不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