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爹

    金燕看见老爹(爷爷)和奶奶都在家里，大吃一惊。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人？

    “金燕，这是三老爹，你还没见过呢！”

    “三老爹！”金燕小声地喊。

    “哦～这个就是黄头吗？”三老爹移开嘴里的旱烟，看看金燕，笑着说:“都长这么大了！上学了吗？”

    “还没呢，等明年吧！”

    “差不多了。”三老爹说完抽了一口旱烟，白色的烟从鼻子和嘴里一起冒出来。

    金燕小时候头发黄，剃了好几次光头，头发都没变黑，奶奶就给她取了个绰号——黄头。寨子里和奶奶关系好点儿的老人，见着金燕都叫黄头。

    “黄头，要去哪里？”

    “小黄头噶？”

    “你说黄头家吗？”

    ……

    金燕的老爹在家里排行老二，上头有一个大哥，老早以前就离世了，由于没有孩子，大奶奶就改嫁到寨子里的马家做老枉妈(后妈)，每次见到她，金燕还要叫一声:“大奶奶。”

    三老爹是爷爷的弟弟，高高瘦瘦的，和老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住在百色敬老院，很长时间才会回月牙寨看看。

    看着一桌子好菜，金燕也拿了一个碗，夹几筷头菜尝尝，吃完就挪去一边儿。

    “怎么才吃那么大点儿？小娃子要多吃点才长得高。”说完，三老爹嘬了一口酒。

    “三叔(yi)，别管，她吃过了。”

    “哦哦……好好好……”

    “那小个也要多吃点。”

    三老爹看着弟弟碗里的小半碗饭，夹了点菜给他。

    金燕看看老爹和三老爹，他们都老了。如果老爹不驼背、弓着身子走路的话，应该和三老爹一样高吧！

    吃完饭，奶奶先回去了。三老爹和老爹拿个草凳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聊天，没多大会儿又拿出旱烟袋来。

    老爹先点燃旱烟，把火递给三老爹。

    金燕骑着一张儿童三轮车，带着弟弟在院子里转悠，看着外面没车，就骑出去溜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刚好被妈妈撞见。

    “金燕，下来，把车放好，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有人在妈妈不好多说金燕。

    爷爷说:“外面车多，姊妹两个在家里玩，别出去了。”

    “么么，外面危险得很！小孩子要多注意、多看着点。”

    妈妈提着猪食从三老爹后面经过，三老爹急忙嘱咐她。

    “是了！”妈妈回了一句。

    金燕想，如果去上学，是不是就不无聊了。

    四点钟，太阳慢慢弱了。三老爹赶着回去，没留下吃晚饭，老爹也就回家去了。

    金燕看着老爹杵着拐杖慢慢离去的背影，思绪万千。

    她好久没见着老爹了。

    傍晚，金燕和弟弟在外面玩，看见姑姑家的小表弟带着妹妹从田埂上过来，就跟着来到奶奶家附近，躲在邻居家的墙后面。

    奶奶欢喜地迎接他们。

    没多大会儿，他们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只篮子，还拿一块儿红布盖着。

    金燕和弟弟猜想，老爹和奶奶一定给了他们好吃的。

    晚上，金燕问妈妈:“老爹的身子直不起来了吗？村里的小孩都说他是老背锅。”

    妈妈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别人说管别人说，你不能跟着他们瞎闹胡说！老爹可是上过战场的人，是大英雄！”

    “老爹是英雄，那他和奶奶为什么不要我们呢？”

    妈妈一想起婆婆宁愿翻山越岭的去带外孙子，也不愿意带带家门口的小孙女儿，心理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金燕说这些家长里短，更不能说因为她是女娃儿。

    “小娃娃快睡觉，别问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