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当一回小老板

    庙会结束后，月牙寨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棠梨花！”金燕把手伸进小盆里捞起几朵花，又放回去，甩了甩手上的水。

    问:“妈——这是哪里来的棠梨花？”

    “你奶拿来的。”

    “她为什么送来给我们家？”

    “说是采了好多，吃不完！”

    好奇怪！

    金燕出生后，爸爸妈妈就和爷爷奶奶分家了，奶奶经常跑去女儿家帮忙带外孙，一年也不会来金燕家一次。

    无论如何，金燕都记得那个饥饿的上午。妈妈去地里紧的不回来，金燕就带弟弟去奶奶家玩，顺便找点儿吃的。可一到吃饭时间，奶奶就把金燕和弟弟赶出来，还把门销上了。金燕很难过，又饿又累，只能哭着回家，弟弟见姐姐哭，也跟着哭了一路。

    金燕想了一早上也没想明白，奶奶为什么要送棠梨花来。但妈妈炒的棠梨花实在是太好吃了，金燕顾不得那次的仇，拌着花一下吃了两碗饭。

    听说春柳和春梅周末要去早市上摆摊卖小菜，金燕就想跟着去看看，也体验一回当小老板收钱的快乐。

    天不亮，金燕就来找春柳。春柳家厚实的大红门开了一小个缝隙，敲了几下没有回应。

    金燕推开门小声地喊着进去:“春柳——春柳——”

    “奶奶！”金燕反应过来该叫大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春柳的奶奶笑着问金燕:“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要跟春柳他们去大场上。”

    春柳奶奶的脚跟前散落着一小堆菜叶子，她抽了两根稻草捆玩最后一把菜，放进背篓:“进去嘛！春柳在里屋。”

    春柳在给春梅扎小辫儿，春梅眼睛都没睁开，直打哈欠。

    奶奶把背篓提到春柳背上，金燕帮忙提着一竹篮子莴笋，就出发了。

    她们去的不晚也不早。

    春柳找了一个空位，铺上一小只麻蛇皮口袋，把小白菜和菠菜都拿出来，一把一把的码起来，各成一堆。

    摆摊的人先占满整个早市。

    最先出现的买家，多是家里有活计的中年妇女，她们背一个大背篓，穿梭在各个摊位上，与认识的人唠叨几句家长里短，与中意的摊主还还价。

    没多大会儿，春柳的菜摊儿就有人来关顾了。

    “你们来卖菜呢！”

    “嗯！嬢嬢，你看给要点什么？”

    “莴笋也是你们的吗？”她指着金燕跟前的竹篮子，“全都要了！”

    “好！”

    春柳急忙叫春梅拿称。春柳拎着称，金燕把莴笋全放在称盘里，换了两个秤砣，才称好，旺了一小点。

    金燕盯着春柳拨动秤砣的手，心里好生羡慕。

    “你是许宝家的吗？”

    “是的。”

    “哎呦！都长那么大了。”

    “嗯。”金燕很不好意思，小声地回答。

    许宝是金燕爸爸的小名，是他老干爹给取的名字。

    又有一个人来买了两把小白菜和一把菠菜，就再也无人问津。

    金燕和春柳蹲到石阶上晒太阳，菜摊儿前只有春梅，一小只的蹲在那儿。

    “棠梨花怎么卖？”

    金燕寻着声音看去，真的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