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庙会之唱大戏(下)

    戏台下的长凳全坐满了，外围也站满了人。

    人家才把长凳摆出来，弟弟和春梅就占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等姐姐们来。

    舞台上灯一关，全场鸦雀无声，人群后灯芯摇曳，微风徐徐。

    金燕仰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舞台，生怕错过什么。

    晚上的表演，以唱戏为主，舞蹈为过渡项目。

    最先出场的是霸王鞭舞，她们穿着大红色的民族服，手持银色的霸王鞭从舞台两边出场。

    霸王鞭是一根长方体的“棍子”，中间穿了好多像硬币一样大小的圆片片，一动就会发出“嚓——嚓——”的声响。

    十多个人排成三列，在戏台上整齐的挥舞着霸王鞭。霸王鞭从舞者的手掌心划过，敲打在她们扭向前的肩膀上，踢在空中的脚跟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再配上欢快的彝语歌曲，令人心潮澎湃。

    “金燕，那不是你奶奶吗？”春柳凑到金燕的耳朵上。

    “是的。”

    “她还会跳花灯哩？”

    “我奶奶经常去外面参加演出，所以才不要我们。”金燕有些失落，但不得不承认，奶奶的气质，是寨子里其他同龄人不能比的。

    跳花灯的大都是老年人，金燕提不起兴趣。

    金燕最喜欢的还是滇戏，他们是别处请来的戏班子，一年难得看一次。

    他们的打扮很别致，一应一和，说说唱唱。金燕不知道他们演的是什么曲目，只是与台下的观众融为一体，一会儿拍手叫好，一会儿哈哈大笑。

    跳胭盒舞的也有一队，她们身着红白相间的彝族服装，一只手拿一个胭盒，伴着轻柔的音乐，有节奏的跳着舞，动作整齐划一。

    胭盒子“哒——哒——”的响着，与霸王鞭舞有异曲同工之妙。

    最年轻的，当属跳大三弦表演者，他们是隔壁彝寨的表演团，跟金燕爸妈年龄差不多。金燕记得这支舞，叫“阿细跳月”，她已经看过很多遍，甚至会跳几个动作。

    戏十一点结束，散场后，工作人员把凳子搬回大仓。

    爸爸和后厨的叔叔、阿伯给戏班子和舞蹈团准备了宵夜。

    妈妈收洗完碗筷，带金燕和弟弟回家了。

    爸爸要在大仓打地铺，今天晚上轮到他值班，戏班子和舞蹈队的“吃饭家伙”都在大仓放着。

    二月初九，戏要再唱一天，寨子里的人不在大仓吃素餐，妈妈才有时间带金燕和弟弟去逛小吃摊。

    月牙寨不摆早市，吃的玩儿的倒是摆了一路。

    庙会忙完，也该吃喝喝了。

    凉米线、凉卷粉、豌豆粉、炸洋芋、烧豆腐等小吃应有尽有。

    套圈圈儿、打气球、转盘等摊位上也围了不少人。

    妈妈带金燕和弟弟到一个卖水菠萝的摊儿前。

    “快叫阿公阿婆！”

    “阿公、阿婆。”

    老人拿出两块菠萝递给金燕和弟弟。

    妈妈说:“你不记得了？小时候阿公阿婆经常来帮家里撕玉米呢！”

    金燕完全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她感觉这是第一次见他们，胖胖的阿婆和丹小眼睛的阿公都很和蔼。

    妈妈和老人聊了几句，带姐弟俩逛了一会儿就回去大仓分贡献。

    庙会期间囤了很多苹果、橘子、沙糕、小粑粑等贡品。今天下午要把它们切开，保证月牙寨每个人都有一份。

    金燕家领回四份，每份有几牙带皮的橘子、一牙苹果、一小块儿沙糕粑粑以及两颗水果糖。

    参加庙会筹备的工作人员可以另外得到一份完整的贡品，除了苹果、橘子、沙糕粑粑和水果糖，还有一块儿元宝红糖。

    金燕家领回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