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贾赦说话,贾代善长女贾玫就插口道:“四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荣国府的儿女,哪个像他一样将自己折腾进了大理寺天牢,他不是不肖子孙是什么?逐出宗族那也是为了不愧对祖宗,并无错处,四妹妹无需这样委曲求全!如今肯允他认祖归宗,他便应当感恩戴德才是!”
还是这个烈火脾气!
贾赦出身那年,贾代善在平安州负伤,贾母难产伤了身子。那年朝廷虽然最终平定了叛乱,但也损耗了国力,年景不太好。贾母又在牟尼院得了贾赦命硬刑克,会连累家族家破人亡的批语,如此种种叠加,贾母对贾赦十分不喜。
次年,便有一个贾代善的小妾生了贾玫。贾玫的生母难产而死,贾玫从小抱到贾母房中养着,直到贾政出生前,贾玫都是贾母和周氏打擂台的工具。贾母对贾玫自然是宠上天的,贾玫对贾母也是言听计从。
后来,贾母给贾玫也算寻了一门好亲。贾玫嫁入南安郡王霍家旁支,丈夫虽然算不得本事,但是仗着南安王府的关系,在朝廷有一分差事,日子过得也不算差。也是因此,贾玫对贾母十分感激。
听了贾玫这番话,贾赦突然明白为什么原著刚开篇,就说贾家的姑娘老姐妹四个已经死了三个了。一个个学了贾母的野心和脾气,还不如贾母又手段。若是将贾母那些宠幼废长,害死庶子只留庶女的狠毒用在后宅,婆家就算让这样的媳妇暴毙也是儿媳先做初一,婆家才做的十五。
贾赦不想和这样作死的蠢人打交道,只淡淡的说:“几位请回吧,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便是。”正说着,便见传话婆子在帘外说宁国府珍大爷和珍大奶奶来了。
贾赦与人相交,全凭本心,就凭贾母、贾政都想将自己逐出宗族的时候,贾珍还愿意跑两趟大理寺给自己通消息,贾赦对贾珍便有几分好感。忙命那婆子道:“请珍大爷进来。”
见贾赦对贾珍都比对母亲和妹妹们热情,贾玫又是一阵不忿。
贾珍夫妻见传话婆子将自己往花厅领,心中还诧异,直到见了贾母等人,贾珍夫妻才回过味儿来。贾珍之妻李氏笑道:“二老太太和几位姑太太都回来了,难得今日人到得这样齐整,我不打扰几位长辈说话了,这就去后院瞧瞧小妹子去。”说完,对众人福身行礼,又转身对身后一小豆丁道:“蓉儿,随母亲去找你琏二叔玩。”
贾珍夫妻身后跟着那孩子正是贾蓉,刚满了三岁,长得玉雪可爱。
贾母此刻像抓住贾赦的错处一般,瞪着贾赦道:“贾赦,你不是说你已非金陵贾家人么,怎么还和珍儿叙叔侄?”
说完,贾母又转身对贾珍道:“珍儿,前儿分宗的事,原是一场误会。如今你大叔膝下添了姑娘,他房里又没个人可以教导。如今便将族谱改回来,待得你妹子满了月,我便抱到我房里教养,也省得你小妹子可怜。”
贾敏听到这话,都有些后悔劝和这一趟了。如今贾赦认祖归宗八字还没一撇呢,贾母竟然又想抱大哥的女儿?
贾珍却一脸疑惑的瞧着贾母:“二老太太说笑了,当日分宗之后,宁国府和荣国府便分属两宗,我已不是两府的族长,荣国府的族长,是政二叔才是。”
这话听得贾母心中一堵,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过屋内短暂的沉默很快就被贾玫那块爆碳给打破了:“珍儿这话说得奇怪,既然你宁国府已经和荣国府分宗,又巴巴跑来给被逐出宗族的贾赦道贺做什么?”
贾珍比贾赦小的十来岁,但是贾珍从小就喜欢跟在贾赦屁股后头转,两人也是打小交好。贾玫小时候给贾赦下绊子的事,贾珍都知道不少。贾珍对这个庶出的姑姑向无好感,怪笑道:“霍太太这话说得好笑。宁荣二府分府,是二老太太自己提的,是当着族老的面儿分的,大家各自画押立契,还送到了顺天府过了明路,难道是假的不成?
至于我来给赦大叔新得的妹子贺生?我是宁国府的当家人,金陵贾家演公一脉的族长,我愿意和赦大叔联宗,你一个霍家人管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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