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颗彩蛋,都还没来得及欣赏几天,哥哥就把它拿去送给喜欢的女孩子了。”
阿廖娜有些记仇,说到这里便不满地瘪起了嘴。
饶是萨沙从北非带了卷她想要的莎草书回来,也不见得能将她哄得忘了这回事。
“你知道那是谁吗?这么久了我都没有问出来哥哥是在哪里认识的对方,明明你们就是所男校。”
秦思意最初还当个逸闻去听,等到对方将整段话说完,他脸上的笑容便骤然被错愕所取代。
他下意识地去看萨沙,企图从对方那双和阿廖娜相似的眼睛里读出否认。
可不远处的青年却出乎意料地坦然,间隔着适当的距离,诚实地默认了妹妹正抱怨着的旧事。
秦思意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何种反应,他好像是应该惊讶的,但此刻悬在脑海里的却只有心虚,怎么都不敢让对方知道,那颗彩蛋早在最开始就因其不菲的价格,被他没有犹豫地卖掉了。
——
“对不起,写在里面的摘抄我一直都没有读懂。”
离开前,秦思意站在阿廖娜家的门廊下轻声地和萨沙道了歉。
他知道自己不用说,对方一定已经猜到了。
和过于冷郁的外表不同,萨沙并没有不满或是责备,他停顿了一下,替秦思意扶住门,耐心地解答到:“就像神话里的珠宝,可望而不可及。”(注1)
街灯将两人的表情都笼上了一层迷蒙的薄纱,秦思意如梦初醒地抬眸,隔着秋末寒冷的空气,不知是否真实地在对方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哀抑。
数不清的字句堆积在喉咙里,最终能够被表达的却还是只有歉意。
他无措地盯着地面上自己局促的影子,沉默半晌,含糊地又说出一遍:“对不起。”
“这不是你需要感到抱歉的事。”
“送给你的礼物想怎样处理都是你的权利。”
秦思意面前的是一名比林嘉时还要优秀的青年,因此在这番话出口之前,他便已然预知了萨沙的谅解。
他没有为最初的宽慰感到惊讶,直到对方将车停在钟情的公寓前,在相隔十数分钟后,措不及防地补充完了下半句。
“毕业之前的提议,你永远都可以要求我兑现。”
——
玄关的灯开着,秦思意推开门的时候,它就高高地悬在天花板的中央,像一颗夏季午后过热的太阳,刺眼地散发出要将一切都灼成灰烬的光茫。
钟情改签了航班,提早一天返回了l市。
他以为秦思意会和先前一样在客厅的窗台边练琴,可事实却并不如他想的那样。
月光将室内照得银白,从对方没有关好的房门挤进去,将桌上的乐谱割出一道闪烁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