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在秦思意的房间里等了一阵,似有似无地嗅到同尘埃一起漂浮着的朝露的清香。
他起先还以为今天又下过雨,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那是对方身上的香气。
秦思意实在是离开太久了,以至于钟情都要忘了,哪怕将他的眼睛蒙上,他都能凭借那样干净的气息穿过斯特兰德狭窄而拥挤的长廊。
他打算和秦思意好好谈一谈,或许玛蒂尔达说得没错,他确实没有在之前认真面对过自己的本心。
假设能够完满地解开困扰在他们之间的问题,钟情觉得自己一定能在那时找到正确的答案。
他从秦思意的房间出去,回到楼下打开灯,耐心地坐在窗前组织起了接下去要与对方沟通的措辞。
后者回来得要比钟情预计的更早。
车灯从街道尽头遥遥照进玻璃窗,一瞬晃得钟情的目光都没能聚焦。
他看见秦思意从一辆欧陆上下来,同一旁熟悉的青年道别。
那张过分清冶的脸便似向他索吻时那样稍稍地仰着,摆出一副惹人怜悯的模样,在他人面前也同样装得楚楚可怜。
钟情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有些好笑,对方在和赵则签下助学协议那刻就已经表明了立场,只有他还在幼稚地怀念过去,以为秦思意永远都是自己的画笔下坐在斯特兰德琴凳上的小王子。
他自嘲般抿了下唇,将时间留给门外的两人道别,也不再去想如何才能将林嘉时的病况说得委婉,干脆打消了先前的全部念头,就让事情按照秦思意想要的发展下去。
“钟情?”
秦思意踩着地毯上来了。
他脱了厚重的外套,只留下身上一件宽领的驼色毛衣。
“……我不知道你提前回来。”
见到钟情端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他便放轻了动作走过去,安静地在不远处坐下了。
对方没有停下打字的手,抽出空朝他睨了一眼,‘噼啪’敲完了下一个句号,这才将电脑放到一旁,伸手示意秦思意过去。
钟情这次不再亲吻他的嘴唇,绕开秦思意显得羞赧的面孔,侧着头去噬咬后者干净优美的脖颈。
他有太多需要发泄的情绪,施加给秦思意就是此刻最为便捷的方式。
钟情剥掉秦思意的毛衣,一言不发地按住对方白得柔润的腰肢,看着秦思意慌乱地试图起身,末了倒是如他所料地将腰塌了回去,不知耻地主动送回了他手里。
对方没有戴眼镜,渐热的脸颊被幽暗的光线映出一种矛盾的,带着颗粒感的细腻。有点像高烧的病人,连被指尖触碰到的部分都漂亮地晕开来。
不知为何,钟情总会在这样的时刻感到难受。秦思意轻声细语地念他的名字,目光却始终哀郁地从眼眶里蓄一些不知名的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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