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姚三三猛一抬头,惊疑地望着鲍金东。
杨北京那性子,沉稳内敛好脾气,一向是温和有加,拿菜刀砍人?
“到底啥事呀?现在怎么样了?”姚三三急切地追问。
“出不了人命的。砍死倒好了!”鲍金东嘴里说着气话,脸上掠过一丝古怪的笑容,“跟大姐有关,具体咱回去再说吧。”
杨北京为啥砍人?鲍金东电话里也不是弄得太清楚,打电话给他的是姚小疼,大约只说是某个不长眼的骚扰调戏姚小疼,却还嚣张放肆,杨北京一气之下,摸了菜刀就上去了。
呵呵,这事把给他,也砍!
鲍金东小担心之余,免不了却也要对杨北京钦佩了一下下,平时看着老杨温开水似的,关键时候,有血性啊!
鲍金东几乎是飞车赶到了杨北京的饭店,老远便看见几个人堵在店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正脸红脖子粗地吵吵,却也没人敢硬往前去。
再看对面,杨家大哥冷着脸,昂然立在饭店门口,一脸气愤,身旁还站着两个壮实的男人,看样子是杨家兄弟的朋友或亲戚。
再看杨北京呢?他居然坦然地坐在饭店门旁的一张椅子上,跷着腿,抱着胳膊,微微低着头,脸色淡漠,眉眼低垂,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似乎周围的事情跟他没大关系,然而再看他身后,赫然放着一把粗长尖利的三股鱼叉。
菜刀短武器,两阵对垒换长鱼叉了?
鲍金东在饭店门前停住车,回头交代姚三三:“你先在车里等会儿。”说完,他推门下车,扬眉冲着杨家大哥问了一句:
“杨大哥,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话说壮壮如今已经一岁半了,姚小疼便打算给他断奶,为了断奶,特意把壮壮送给杨家大嫂照看几天,自己顶替了杨家大嫂平常的工作,来饭店给杨北京打下手。眼前这中年男人,这天到店里来吃饭,姚小疼给他们上菜时,这人两只贼眼直盯着姚小疼转悠,趁着姚小疼不注意,居然伸手在姚小疼屁股上摸了一把。
姚小疼十分漂亮不说,如今二十四岁,日子顺心,自有一股少妇温婉的风情,也因为正在给壮壮断奶,胸脯涨得高高的,这身材样貌,难免要叫人多看几眼。九十年代的饭店,乱象迭起,遇上生客来了,便难免会有些眼神儿往姚小疼身上溜。
姚小疼被个猪手一摸,羞怒之下,便顺手把手里的托盘往那人的鬼爪子砸过去,那人手一缩,还是被砸到了手指,同桌喝酒的人便一阵哄笑。姚小疼急忙转身就走开了。进了厨房,她气红了脸,跟杨北京说了,杨北京放下手中的活儿,安慰她说:“别理这些人。真不该让你来店里,活也不忙,你先回家歇会子去。”
姚小疼听了,索性就听了杨北京的,出了厨房,穿过饭店大厅打算回家去。殊不知那桌客人,正在拿那男人吃亏的事开玩笑,一个个都有些酒意了,酒壮色胆,那中年男人居然两步窜过来,一把搂住姚小疼,就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
姚小疼本来胸脯涨奶就涨得难受,突然被这男人非礼,她啊的一声尖叫,猛地推来了那中年男人,气得流出了眼泪,那中年男人却猥琐的大笑起来。杨北京当时正隔着厨房的门,看着媳妇离开,哪想到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本来就带着气呢,一见这情景,血往头顶冲,便顺手拎起菜刀,冲着那中年男人就来了。
杨北京冲过来,先是踹了那男人一脚,又顺手一拉,把他那只手摁在摆满酒菜的桌子上,扬着菜刀骂道:
“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非剁了你这贱爪子不可!”
说着,就在一众人等的惊呼声中,扬起手中的菜刀,恶狠狠地就往那男人手臂上一连剁了几刀,吓得那男人连声尖叫,哭爹喊娘地瘫软下来,便已经吓得尿了裤子,身下一滩湿淋淋的骚臭。
老半天,众人反应过来,却发现那男人身上并没有血肉横飞,反倒是沾满了汤汤水水,加上尿湿的裤子,十分狼狈,才知道剁是剁了,用的是刀背,可怜中年男人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驴哭马喊地拉着巨疼的胳膊直叫唤!
杨北京当时的气恼,真想一刀剁了他算了,然而他毕竟是有家有口的成年人了,剁了这老流氓,一时痛快了,自己必然也没个好儿,家里媳妇和孩子就该苦了。于是便在菜刀落下的那一刻,转了刀背,狠狠地在那人胳膊上剁了几下,即便是这样,估计那胳膊也该青一道红一道,没骨折就算幸运。
那中年男人当时叫同桌人拖走了,大约是回去换了衣裳后,越想越窝囊气,没多会子,居然又纠集几个人回来闹事,嚷嚷着要砸饭店,就这么跟杨北京他们吵闹对峙上了。姚小疼惊吓之余,给鲍金东打了电话。
“杨大哥,怎么回事儿?”
“对我弟妹不怀好意,不要脸的东西!叫我弟吓尿了裤子,这他妈纠集了人来要砸我店呢!”杨家大哥抬头看见鲍金东,便朗声说。
杨家大哥父母早逝,独自把弟弟带大,如今兄弟俩能成家立业,混得都不错,自然也不是个软茬儿,简单两句话,便把整件事情说了个分明,尤其是那句“吓尿了裤子”,成功让对面的中年男人一阵难堪,涨红了脸,跳起来叫嚣道:
“我进店吃饭,我怎么地她啦?你这就他妈一饭店,有几个正经的女人?今天要是不叫他给我磕头赔礼,我他妈抄了你这个破饭店。”
口气好大!嘴还这么臭!鲍金东回头瞅了瞅那中年男人,又逐一扫过他带来的几个人,生面孔,不像是普通老百姓,这是哪里蹦出来的东西?鲍金东脸上不气不恼的,冲那人伸着胳膊一招手,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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