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冲听了若有所思,低声问道:“齐和沣明知我没死,本该不惜一切的追杀我才是,为何这般惺惺作态?”
穆子石唇角微翘,道:“齐和沣跟你母亲相反,最怕别人知道你还活着,因此宁可不大张旗鼓的捉拿,也要急不可待替你发丧再暗中搜寻,就是怕春风吹又生你能以七皇子身份回宸京,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一手撑着下颌,明明是极美的笑容,却无端显得阴狠:“齐少冲这个小鬼是死是活无关紧要,但皇上唯一的嫡子皇七子却一定要死透死彻底。”
如此波诡云谲的深邃心术,母亲深谙、齐和沣熟稔、穆子石洞若观火,齐少冲却只觉背脊生凉,更有几分惶然不知所措:“父亲跟我说,治国贵在爱民精勤兼听能容,知人善用决断明快……”
穆子石点头道:“我说的只是权诡之术,一味的谋略机巧终不入流,并非安民兴邦的堂堂正正之道,你父亲所言方是正理……而且我总觉得,有时赤子之心,或许反而能让你逢凶化吉。”
齐少冲沉思片刻:“逢凶化吉?你是说我傻人有傻福吧?”
穆子石忍俊不禁:“没错,你倒乖觉。”
齐少冲早习惯了冷不丁就被他刻薄几句,当下浑不在意,又低头想了想,眼睛却放着光:“子石,若有一日我做了安民之君,你就做我的权谋之相,岂不是应了兵家的以正合,以奇胜?”
穆子石不置可否,却转而斥道:“叫哥哥,不许直呼我的名字!”
齐少冲小声笑了笑,拉着他一只手,道:“好啦,哥哥,哥哥!”
46、第四十四章
穆子石一甩手,起身就走,齐少冲忙跟上,匆忙间一脚踏在那手持泥金折扇的人的袍角,锦缎绣花的袍角登时印上半个黑脚印。
那人大怒,打眼见齐少冲衣饰寻常,折扇一合便破口骂道:“哪里来的腌臜小杀才,公子爷这件绸缎袍子光缝制就花了八两银子,你这么一脚踩脏了,可还穿得?卖了你个小杂种也赔不起!”
穆子石听这人出言极是不逊,生怕齐少冲忍耐不住生事,忙回转身来,正要替他道歉,齐少冲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伸手拦住穆子石,上前行了个礼,态度恳切不卑不亢,朗声道:“这位公子,是我不当心,十分对不住。”
那人刷的打开扇子装模作样的扇了两扇,擦一擦鼻头,余怒不熄,尖着嗓子道:“哟呵,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这事儿就算完了?我这袍子就活该脏了?你就不打算赔了?”
这厮得理不让人,明摆着欺负那俩半大少年,茶楼上其他客人已在窃窃私语,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反感不屑。
穆子石懒得理他,凝视齐少冲,轻声道:“少冲,你学得很快。”
齐少冲得蒙一赞,亦是满足:“是你教得好……”走近他身边附耳悄声道:“你放心,世态百相民生苦乐,我能身处其中,绝非辱没而是幸事。”
穆子石心中欢喜,拍了拍他的肩:“这种无赖,交给我来罢!”
那人见他们自顾说悄悄话,早已气得脸红脖子粗,正要拍桌大吼,却听穆子石冷冷道:“你要我们赔?”
这少年声音好听,更有种不容轻慢的矜贵,那人愣了一愣,梗着头颈道:“怎么?没钱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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