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一大叠的细纱衬裙。然后飞快的折起来,上前把楚王的手一圈圈裹上,用裙布将他手上残留的药水全部吸走。
殷少昊实在是痛得没法动弹,由得她摆弄。
长孙曦再一圈圈小心拆掉细沙布,喊道:“水!茶也行!”等不及让人打水过来,接过梵音递过来的茶水,先冲洗了一遍。等人打来水,再不停的反复冲洗,洗的整个新房都湿了一大片,到处水哒哒的。
殷少昊抬头看向她,薄薄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发白,额头上汗珠也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甚至鬓角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他却偏偏还在笑,“算你……,有点良心。”
长孙曦哭笑不得,“你不说话会憋死啊?!”低头给他冲洗了十几遍,然后重新裹上,让小太监一起搀扶他起身,去了旁边椅子里面坐下。
女眷们虽然不敢议论,但是互相交换眼神,都在别人眼里读到了同样的讯息。
----传闻是真的。
楚王肯定迷上了这个长孙曦,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也要护着她。更离谱的是,今天还是楚王和许嫱的新婚之日,居然如此不避忌,可见是爱之深、珍之切了。
今儿这一出热闹大戏跌宕起伏,委实太精彩了。
而另外一边,汾国长公主也让人拿了水,给许嫱冲洗伤口。追知道,许嫱的脸和手刚沾到水,又是更加大声惨叫,“啊!痛、啊啊……”
宫人们本来就对烂脸许嫱畏惧非常,见她乱叫,身上又到处都是药水,----沾上可就要烂了肉的啊!都是吓得不敢动了。
“怎么办?怎么办?”汾国长公主急了,“快!抓住嫱儿,别让她动来动去的,赶紧给她冲洗干净。”见奴仆们惊吓着不敢上前,当即喝斥,“都找死是不是?!回头把你们通通扔到乱坟岗!”
在她一贯的积威之下,赵嬷嬷抢先脱了衣服裹住自己的手,“赶紧!赶紧的!”虽然明知道许嫱已经被毁容,洗也洗不回来,但还是要做给汾国长公主看的。旁边那些长公主府的宫人,纷纷效仿她,也脱了外袍护着自个儿的手。
众人七手八脚的,有的去抓许嫱的胳膊,有的定住她的脸。另外一个太监端起水,继续冲,许嫱拼命的嗷嗷大叫,“啊……!”现场一片人仰马翻。
长孙曦冷眼看着,可不想解释什么不能直接用水清洗。
许嫱之前因为不能忍痛,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早弄得身上到处都是沾了药水,到处都是伤口。加上汾国长公主直接用水冲洗,没有妥善处理,把原本的伤口弄得更深了。那张原本花容月貌的俏丽脸蛋儿,此刻仿若地狱厉鬼,她的手上、脖子上,到处是一团团、一道道的伤口,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众位宾客女眷都是惊悚不已,纷纷后退。
好似统一商量好了的,全都靠到墙根儿,生怕被许嫱身上那害人的药水沾上,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多看一眼半夜都要做噩梦!
长孙曦看向楚王,低声道:“你忍忍,大夫应该很快就到了。”
殷少昊还笑,“不急。”
话可以逞能的说,但是身体却完全不配合。
大冷的天,他那张俊美风流的脸上挂满了汗珠,脸色也白得好似一张纸。虽然没有像许嫱那样呼天抢地,但却一直隐隐咬牙,眼睛微红,明显疼痛程度超出一般人想象!即便他是一个自负狂妄的大男人,忍受这种腐蚀剧痛,也是十二分的难以忍受。
不一会儿,楚王府的大夫赶了过来。
大夫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毕竟药水已经沾上,肉也腐蚀掉,总不能再补上一块儿。只能上了一些清凉滋润的药膏,重新包扎了一遍,交待道:“每天早晚两遍换药膏,多用清水冲洗,然后……,等着长出新肉来罢。”
殷少昊倒不是太过在意,大不了,手上留下一个大大的疤痕了。
当长孙曦眼神复杂的看向他时,还咧嘴笑道,“幸亏伤得是左手不是右手,不影响将来拉弓握剑,没啥大不了的。”
长孙曦想说一句,“你就逞能吧!”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好养着罢。”不管他以前对自己有多恶劣,但今儿他救了自己,是不能否认的。而且这还不像他认错许嫱,跳下湖那么简单,这种伤害可是永久性的。
哪怕他误会自己是他的妹妹,才出手相救,自己也不能否认他的这份大恩。
说起来,楚王这个人性子固然很是恶劣,手段也毒辣,脸皮又厚,除了长得好看点,简直没有一条可取之处。但……,这是他对于外人而言。做他的妹妹,他的亲人,却是真的很不错的。
今天这种情况,假设是无忧公主要被许嫱泼药水,昭怀太子只怕第一个要保护的人,不是妹妹,而是太子妃!对他来说,权利远比任何感情都要重要。
殷少昊手上涂了清凉药膏,稍稍缓过来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