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些遗憾,总觉得若能早些遇见她就好了,不仅能让自己早早收心,还能早些品尝到她的美妙滋味。
他压住这个危险的冒头,低头咬了咬她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最近他总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比如要是能年轻二十岁……一定天天让她下不了床。
嗯,要调整一下。
“你最近不太对劲,”楚循看他进来,放下文件,往椅子里一缩,“出什么事了?”
陈承平也很老实,往老大跟前一坐:“做了几个梦。”
楚循一听,还挺担心的:“梦见当年的老兄弟了?”
这混账东西别这把年纪突然PTSD了,自己手底下还真不能缺了他。
陈承平摇头:“就是突然发现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人。”
“……啥意思。”
“老大,我认识一个女的,她结婚都快十年了,我突然意识到我特别喜欢她,”陈承平惆怅,“我这两天梦见一个男的,他说自己是上辈子的我,上来就给我一巴掌,说我是傻逼,竟然把她错过了。”
“……什么有的没的男的女的,”楚循觉得他是犯病了,确认了一下重点,“你喜欢上一个结了婚的姑娘,就是这么回事儿。”
“对,老大,就是这么回事儿。”
楚循有点想骂他,仗着自己惯着什么屁话都敢出口,但又觉得他好像是真心实意有点难受,哧了一声:“你别乱来,这是作风问题。”
“老大!”陈承平都要嚷起来了,“我能不知道是作风问题吗?我跟你说是想你劝劝我。”
“我这不是在劝?”
“我是让你给我一点儿勇气,我拿着去跟她说清楚,”陈承平嘿嘿一声,挠了一下脑袋,“我觉得她跟她老公没感情,不然我也不会拿着跟你说——万一她愿意离婚跟我呢?”
楚循一个杯子扔过来,陈承平抄手接住:“老大!”
“滚出去!”楚循骂道,“这事儿没拎清楚之前别来老子面前晃悠!”
陈承平出了综合楼,迎着火辣辣的太阳,摸了摸自己的板寸。
他没开玩笑,前天晚上他真做了个特别的梦……不对,他都不能确定那是一个梦。
一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老东西冲过来就给自己一巴掌,他第一反应是还手,但看着老东西肩膀上的两颗星,怂了一下,没敢。
老东西打完他坐回椅子上,拍着大腿一边叹气一边大骂:“你是傻逼吧,宁昭同都送上门来了,你放她跟沉平莛结婚了?”
这话一出,陈承平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他放不下宁昭同是前几年的事儿,这几年都很少想起她——
“你他妈谁啊?”陈承平忍着气,“你跟宁昭同是什么关系?”
老东西怒道:“老子是你爹,宁昭同是我老婆!”
“……所以宁昭同是我妈?”
“滚你妈的!”老东西被他气乐了,指着凭空出现的椅子,让他坐下,“我跟你说,你不把她追回来,老子跟你没完。”
陈承平想问你能怎么个没完,但对这话题有点在意,没急着狗:“你的意思是,在你那儿,你把宁昭同追到手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有想象中蠢啊,”老东西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一句,“对,她那闺女把我当亲爹伺候。”
“宁瓅?”
“对。”
陈承平有点恍惚:“等等,这丫头在聂郁面前胡言乱语那些话,不会是真的吧?”
“瓅瓅说啥了?”
“她问我们为什么不追宁昭同,是不是因为宁昭同不够漂亮,”陈承平一点一点回忆过来,“对,她还说聂郁就像她爸爸一样,她跟大波也特别自来熟。”
“……妈的,”老东西骂了一句,有点坐不住了,“对,这事不能拖,你得抓紧,聂郁和喻蓝江可能也动手了。”
“啥意思?”
“就是你手底下那俩也做这种梦了!”
“……等等,”陈承平实在不敢想象,“宁昭同到底有几个老公?”
老东西瞅了他一眼:“一个。”
“那倩儿和大波是什么?”
“妾,”老东西吐出一个字,而后又有点郁闷,“你也是妾。”
“?”
陈承平一头雾水:“啥意思,没名没分跟着她?”
“哎,妈的,老子懒得跟你解释,”老东西耐心是真的差,摆摆手,“宁昭同特地来找过你,对你肯定是有感情的。你这样,你休假去北京找她,别管三七二十一先拉上床再说,睡个几天话就好开口了。然后”
“你他妈说什么呢!”陈承平怒了,“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上床,你这叫强奸,你是正经人吗?”
老东西拉了一下自己的肩章:“闭上你的嘴,你了解宁昭同还是我了解宁昭同?她都结婚十年了还没出轨的打算,要真准备守着沉平莛一辈子,你连点儿味儿都闻不着!”
“……怎么一定得是她?”
老东西冷笑:“你要不是陈承平,你找迟源儿过一辈子我都无所谓。”
陈承平脸都绿了:“你怎么什么几把话都敢说。”
“老子懒得跟你说,滚出去!”老东西一脚踹过来,一大片白光瞬间就笼罩了他,“等你追到手了我再去求林织羽来见你,要是追不到,你这辈子就扛着两杠干到死吧!”
“?”
喂,这个威胁就过分了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聂郁也做了类似的梦。
椅子上的人比自己面相还柔和几分,看上去五十来岁,肩章夸张得他都不敢多看。聂郁局促地看了看周围,实在搞不懂情况,自觉拔了个军姿却看不见自己的任何一部分,稳住声线:“首长好!”
“我是五十六岁的你,”上将温声道,“不要紧张。我来是想跟你说一说同同的事。”
五十六岁的自己?
聂郁懵了。
他五十多就混到上将了?
“我知道你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但我不能跟你待太久,只能向你简单解释一下,”上将给了他一个椅子,“在我们这条时间线里,我们组成了一个大家庭,同同是我们的妻子,也是我们的家主。我们一直关注着这条时间线,但因为目前的发展,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所以大家一起求了大卜。大卜应承给我们这个机会,让我们对年轻时候的自己做一点干预——你见过瓅瓅了吧。”
“是,我见过瓅瓅了,”聂郁有点恍惚,“所以,她管爸爸妈妈叫爷爷奶奶,是因为她真是爸爸妈妈养育大的吗?”
上将神色温和:“是,瓅瓅是我的孩子。”
“……也是我的孩子。”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上将微笑,“好,那我们现在就进入正题,讨论一下怎么把孩子和孩子妈妈从他身边抢回来吧。”
“我就知道老鬼是嫉妒,老子五十岁也挺帅的,”喻蓝江打量着对面的男人,“你想说啥?”
男人觉得年轻时候自己看着是有点蠢,顿了顿,选择开门见山:“你喜欢宁昭同吗?”
喻蓝江愣了一下:“啊,可以喜欢。”
“啥叫可以喜欢?”
“我挺喜欢她的,但我不缺女朋友,”喻蓝江实话实说,“她不都结婚了,你怎么突然提到她?”
“她是我老婆,宁瓅是我闺女。”
“?”
喻蓝江脸颊抽了一下:“你认真的吗?”
男人不耐烦:“老子闲得屁股疼跟你开玩笑。你得把宁昭同追回来,还有闺女,你乐意她管别的男人叫爸爸?”
“不乐意,”喻蓝江飞快摇头,“但是宁昭同结婚了。”
“结婚了你就不敢冲了?”
“……我老了这么混蛋啊,”喻蓝江略有恍惚,“可以冲,你教教我,怎么冲。”
男人坐直了:“你听我慢慢跟你说,重点就一个,色诱……”
“我现在在美国,任驻美大使。我这些年过得还不错,长相上没有太多变化,你应该能明白我的身份,”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袖口,“我很惊讶你会选择辞职。你受的委屈我都受过,但我从来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
“如果我知道我能做到驻美大使,我也不会离开的,”崔乔很快地稳住了情绪,落座,笑道,“你不是来骂我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来给你出主意的,”男人也笑,“我四十六岁才回到同同身边,我希望你能早一些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崔乔顿了顿:“同同很排斥我。”
“她不会排斥你,她是害怕你,”男人道,“你好像并不惊讶我的来意。”
“在中学时代她就表现得像我的长辈,还有瓅瓅,对我的了解程度和热络程度都非常不合理——她为什么害怕我?”
男人轻笑一声:“因为她喜欢我,又不敢喜欢我。”
“喜欢你还是喜欢我?”
“对于她来说,你就是我。”
崔乔不太喜欢这句话,但对自己吃醋实在荒谬,便将一切压下来:“你能帮我吗?我确认我很爱她。”
“当然,我也很爱她,我说了,我希望你能得偿所愿,”男人摸过自己的袖扣,微微一笑,“你要尽量多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然后,得寸进尺。”
“我很满意现状,”薛预泽朝对面的人说,“你所描画的大家庭,我感受不到多少吸引力。我只想跪在她的脚底下,等着她的亲吻或者鞭子。”
“……你这么说,我就不能再劝你了,”对面人轻轻叹气,“我好羡慕你,我好想她。”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薛预泽道。
“你说。”
“瓅瓅和我有血缘吗?”
“……这个问题好难啊,”对面人抬起头,略有苦恼,“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