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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下人们的圈子里关系复杂得很,弯弯绕绕的,要想混得好,都得跟主子们身边的丫鬟小厮打好交道,所以“余味”坊的小哥,才把笺纸给了这两位大婶,到时候她们自然有办法递到主子们手上去。
灵疏在京城全无人脉,只能用这样的笨法子给自家的甜点铺子打广告,其实像这种内宅女眷们的生意,如果灵疏也出身世家,只要请家里的姐妹们办个诗会赏花会之类的,邀请盛京的夫人小姐来参加,简简单单便可以把名气打出去。
可惜他孤身一人,虽然住在卫修涯的侯府,有卫修涯做靠山,但家里没女眷,唯一的女眷是卫修涯已经出了嫁的姐姐福王妃,福王妃的身份地位足够大,如果她愿意帮忙,效果一定很好。
但是灵疏觉得自己要真和卫修涯开这个口,那就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他不过是个农家子,哪来的脸面去请福王妃帮忙?
何况“余味”坊后面已经有沈家了,不用担心有人找麻烦,所以不靠那些捷径,他也能把“余味”坊经营好。
今天在翡翠胡同,“余味”坊的两位小哥当然不止去了姚家,他们两个今天的任务,就是守在每一座宅子的后门,等着有里头的下人出来,便送奶糖,送笺纸,并介绍一番自家的店铺。
“盛香居”。
“盛香居”不止是春夏秋冬四园出名,菜品出名,早点也同样出名。
盛京“盛香居”的掌柜同样也姓沈,通常能跟着主家姓的,都是非常得主家信任的,主家会把这样的人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盛香居”这位沈掌柜便是如此。
一大清早的,“盛香居”的楼里头就有不少富家子弟们在这里吃早点。
店里跑堂的伙计们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只巴掌大的白瓷碟子,碟子上是小小的方形奶油蛋糕,小伙计们把那盘子摆在客人面前,笑着道:“这是咱们店里免费赠送的,请各位品尝。”
接着,那沈掌柜就出现在大厅里,抱拳扬声道:“今儿咱们九爷名下的甜点铺子新开业,这奶油蛋糕就是那铺子里做的,今天凡是在咱们‘盛香居’吃饭的客人,每人都送一块蛋糕!感谢诸位这么些年来对咱们‘盛香居’的支持!”
有免费的赠品送,客人们自是一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有人便赞叹道:“沈九爷大方!”
“这奶油蛋糕果真好吃!以前从没吃过,你们家沈九爷又在哪里找到的能人?”
“话说这论起做买卖,还是沈九爷厉害,佩服,佩服呀!”
一片道好声中,却有个不和谐的男音嗤笑一声道:“还不就是为了哄他那男宠开心。”
说话这人的这桌上,全是一群年轻人,看那穿衣打扮,个个都非富即贵,沈掌柜自然也是认识这桌上的人的,便拱手笑道:“魏公子言重了,不管是为了什么,那都是沈家的铺子。”
切!
魏绍钧翻了个白眼,沈九了不起吗?
还有更重的我还没说呢。
魏绍钧是康乐候府嫡次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在京卫中当差,领了个校尉的职务,与他同桌的这些人,自然也跟他身份相当,同样也都是些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
当即有人问道:“沈九真为了哄那男宠开心,给他开了个铺子,还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唯恐京城里的人不知道似的?”
“这也太张扬了吧?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宠——”
魏绍钧语气轻蔑道:“不是沈九给男宠开的铺子,那铺子根本就是他那男宠开的,简直是世风日下!”
“哎,听我说听我说,”边上一个公子哥贼兮兮说道,“那天我去倚翠楼,见了一小倌,那长相那模样,比他们家头牌姑娘好看多了!勾得我这心里直痒痒,原想去尝尝那小倌滋味儿如何,可家里老爷子最近看得紧,一直没找着机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