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本是普通武林门派,全因前代掌门与朝廷搭上关系,十余年前又收了车犁王之子为徒,这才一跃而起,在诸多门派中傲视群雄起来。
师瑾卿听见张云绱一下子说出这么多太仓的门派秘密,心里也是又惊又疑。原来这小王爷不是受封的王爷,倒是沾了他爹老王爷的光。而太仓也不是靠武学起家……这与朝廷勾结的事,在她一个外人听来都格外刺耳,按理那小王爷的身份并不该比带艺投师好过多少,可看他在太仓一呼百应,混得风生水起,不知是该感慨朝廷势大,竟能依仗权财控制江湖门派;还是感慨郁逸昭此人手段圆滑,也不知张云绱入门也不晚,怎么倒没学会他混世的法子。
师瑾卿在心里暗自思量,面上仍装作认真聆听的模样,偶尔做出些回应。
“周姑娘,你说说那徐珖月,怎的这般不明白!那姓郁的哪里能是什么好东西!偏就她看得明白,就她长眼了,我难道还是瞎的傻的不成……”张云绱两手不住抹着泪,气愤地牙齿都要咬出血来,看上去一副切实地伤心样子。
师瑾卿瞧见她这副模样,不觉有些倒吸凉气,心里只暗暗道:这师姐妹两关系太不简单,张云绱似乎是太关心对方,徐珖月倒也不像是个没考量的。嘴上却只能安慰道:“张女侠,我大约是明白二位为什么要争吵了。叫我说确实不值当、二位女侠关系如此好,中间有些什么误会,何不早日解开?偏叫那姓郁的横在你们中间,他们逍遥去了,让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快活,我看了都气。如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张女侠尽管说。”
“能解得开么?笑话,这些我哪不知道!可你听听,看看她之前怎么对我?她心里口里念的,都只有那个姓郁的,可曾考虑过我这师姐半分?就为了个小乞丐,为了这姓郁的,就对我刀剑相向,心里估计都没有昔日姐妹之情!等回了太仓,宋师妹指不定怎么对付她呢。”张云绱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不过是个叫花子,饿着能有什么,姓郁的说两句倒抵过我说十句!她那么帮他又能讨到什么好的?那可是小王爷,是朝廷的人!他真的要选妃,也轮不到她徐珖月的。”
师瑾卿眼瞅她愈加愤恨,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张云绱哭了一会,似是才想起自己在对着师瑾卿说话一般,抽噎着道:“周姑娘,我今日叫你看了笑话了。”
师瑾卿心下疑惑,张云绱这样直的性子,也不知是怎么在太仓活下来的。大约是还有别的原因。所以她不打算完全相信她,便开口说道:“张女侠,你总提的那叫花子,其实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吧。”师瑾卿停下了话,看张云绱一脸认真地听着她的话,又接着开口道:“这叫花子倘若饿死了,怕是女侠你们回去不好复命,徐女侠虽看着是在听那小王爷的话,可也未免不是为你考虑。你想想,他要是饿死在你手上,你到哪去再找个犯人复命?再者说,你们先前告诉我,那被刺的二少爷是被人算计的。若是回去的路上再出什么事,这阴谋计划的事岂不是都要算在女侠你头上了?”
张云绱低着头仔细思考了许久,师瑾卿意识到自己可能一时多言说了不该说的话。她现在是周小莲,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姐,又怎么该有这种谋划的见地?唯恐自己露了破绽,一时间便也不敢再开口,只能小心翼翼的盯着张云绱瞧。
“我知道了。”张云绱道,“周姑娘说的是这个道理……可你再想,连你和我,之前素不相识的关系都能这么说清楚话,想必她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师姐放在眼里。”
“张女侠可别这么说了……”
“我睡了,姑娘也早些休息。”张云绱说完,竟自己背对着师瑾卿躺下了。
师瑾卿见状,叹了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起身熄了灯,然后才睡。
根据张云绱所说,这太仓众人的背景关系相当错综复杂,仿佛每个人之间都微妙的制衡着一般,且不说张、徐二人在路上已经闹了一通,那远在太仓的宋师妹听起来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决不能让小庞被带过去。’
“周姑娘,周姑娘,起来了。”次日,师瑾卿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唤她,睁眼一瞧,帐篷内灯还是亮的,似是凌晨。只见徐珖月站在她床前,笑嘻嘻地看着她:“周姑娘,我们该启程了。”
师瑾卿顿时清醒了过来。昨晚她与张云绱同睡一间帐篷,惟恐她会察觉到什么,又因为太仓那些秘密一时不敢入睡,却不想到了后半夜实在睁不开眼,这才睡过去,哪曾想到他们竟会趁着凌晨天没亮的时候就赶路:“天不亮就要赶路的吗……”
“时间确实紧了些,周姑娘快起来收拾一下吧。”徐珖月道,接着转身出了帐篷。
师瑾卿也不敢耽搁,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出去找张云绱。她没有收过帐篷,并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出了帐篷她环顾了一番,发现众人基本都在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了。“哼!”师瑾卿听到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张云绱走过徐珖月身边有意撞了一下。
“张师姐!你不要欺人太甚!”徐珖月很气愤,她准备出手,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张云绱见状冷笑一声,也不再找茬,只摇晃着身子走过来同师瑾卿打招呼:“周姑娘,早上好,看来姑娘昨晚睡得还不错。”
师瑾卿正要找她,却没想到一早就会撞见她们再起冲突:“张女侠早上好,昨夜睡得沉,一时起晚了,让你们见笑了。徐女侠说要收拾东西,帐篷我不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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