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原丰闻言并不言语,只是默默用手掸净衣物上的残渣,抬脚便往前面的帐篷走去。
“师姐平时就这样,倒叫周姑娘见笑了。你与这事儿无关,在这儿也不必理会这叫花子,他若骂你什么,你当耳旁风就是。我带姑娘去那边歇息,请随我来吧。”徐珖月惊觉师瑾卿还在,含笑对她道。
师瑾卿微微颔首,敛住心底的惊异。面上挂上微笑,随在徐珖月身后。她心想,幸好之前隐瞒了自己身份。这太仓众人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简单。她又想起她爹曾和镖师抱怨,说宁可和官府打交道也不愿碰武林的生意,愈发觉得自己该万事小心,处处谨慎。
不到片刻,徐珖月就停下步伐,立在一个帐篷前,对着师瑾卿请道:“周姑娘,请。”
师瑾卿瞧见徐珖月对自己客气,竟为自己单独安排了一个帐篷,而不是和别人挤着,心里也暗自思量着对方究竟为何要给一个陌生人如此优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珖月虽是女子,师瑾卿却刚遭逢大难,又见之前那张师姐狠毒嚣张,难免觉得徐珖月也颇为可疑。思及此处,脚下竟忘了移动,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帐篷门口了。
“周姑娘,这是我们特意为你准备的,你今晚就在这歇息就好,不需担心。”徐珖月面子上微笑着,温柔地再次出声提醒。
师瑾卿顿时回过神来,又作揖对徐珖月道谢:“那真是多谢太仓各位照顾……只是我如今落魄,无以为报,如有来日,必定报答各位恩情。”
“不必不必,周姑娘这么多礼,倒叫我不好意思。还请姑娘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还得赶路,太仓离饶州虽近,也有七日路程,你必要养足精神才是。”徐珖月说道。
师瑾卿听后,连连称是。徐珖月又拉着她说了许多话,多是些请她多担待的内容。后来张云绱又四处寻她徐师妹,徐珖月应了一声才离开。师瑾卿对她疲于应付,事到如今也无法一走了之,心下便做好打算,要走一步看一步。
‘我先来看看这帐篷里准备了些什么。’
太仓众人正在赶路,带的行装也多是轻简。师瑾卿这帐篷里放着的碗筷被褥,矮几凳子,各种东西五花八门,总凑不出成套的来,似乎是从每个人的行李里匀出来给她的。
她抓起那碗把玩了一番,又往床铺上坐了坐。
若是寻常对待还好,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师瑾卿愈发怀疑太仓众人对她有所图,只是眼下这情形,究竟对方所图为何,她却也想不出个大概。师瑾卿原来的行李都丢在了金佛寺,手里只剩下不多的银票。太仓的人看起来没有什么银子,即便是这少得可怜的钱,于他们来说似乎也挺打眼。她穿的衣服是太仓女弟子在她昏迷时给她换的,钱没有少,但银票有多少数目,她们大概早就一清二楚了。
‘这些人莫不是把我当成财主了吧。’师瑾卿想道,可这些弟子中领头的师兄又被叫做‘小王爷’。若是一定要轮到谁当‘财主’,有那个人在肯定也轮不到她。
“徐师姐!”“张师姐!”
帐篷外又是一阵喧哗,师瑾卿悄悄贴到帐边,只听见那兵器相撞时发出的声音,毫无章法,似不是在演练,而是有人真的斗了起来,正在动武。
师瑾卿将帐篷的布片掀开一条缝:只见徐珖月挥舞长剑,接连刺向张云绱,张云绱见招拆招,却是避闪不及。一旁的太仓弟子聚集过来,将她二人围在中间。‘这是为何,只是一会儿工夫,竟打起来了?’
“徐珖月!你别欺人太甚!”张云绱似有不敌,疲惫松懈之际,便被徐珖月一剑划破手臂。
鲜血溅出,看得师瑾卿也心中一惊:‘她们动真格的!’
“你说郁师兄的不是,就是不行!”徐珖月见张云绱受伤,也是一愣,嘴上不愿服软,手里的动作虽慢下许多,却也没有停手。
“哼,那小王爷现在虽说是我太仓门人,终归也是朝廷中人,你说若是太仓要反了朝廷,他还会顾念掌门、他师父,以及我们同门的师兄弟们么?你可不要犯傻才是!”张云绱躲了几下,见徐珖月不肯停手,怒道,“你这是在逼我动手?”
“早前听闻张师姐是带艺投师,师妹还未领教过,今天还请赐教。正好今日各位师弟师妹也都在场,权当给他们长长见识,也领教一下荒山派十二路明剑的利害!”
带艺投师指的便是早前掌握门派武功路数的武林人士转投其他门派作为弟子的行为。现今江湖武林各大门派都将自己的武功招式,修习方法视为机密,而门派也多不愿接受带艺投师的弟子,今日徐珖月在比武中占得上风,又说出这话,似乎是拿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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