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侯府的鸣鹤苑里一片欢笑声,陆家大夫人吴氏坐在一群丫头婆子簇拥当中,宛若众星捧月,正眉开眼笑地跟女儿陆二姑娘说着话:“……就连江夏侯夫人,从前咱们府送了帖子去连封红都不肯打赏的,这一回还不是客客气气登门了,还与我说日后要常来常往!”
语气里满是洋洋得意,毕竟江夏侯张家可不是他们这样丢了爵位又复爵的,张家从高祖开国便一直是恩宠不断,先帝时最得宠的张贵妃就是张家女儿,江夏侯张蒙如今还兼着吏部左侍郎,是有正经差事的,在勋贵圈里也是有脸面的门第。
江夏侯夫人肯登门,还与她攀谈,吴大夫人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份都不一样了,委屈了那么些年,总算是翻身了,看来她日后是要在燕京城的勋贵女眷们当中扬眉吐气了。
陆二姑娘陆文佩今年十七岁了,原本这年纪早该定下婚事嫁出去了,只是陆家先前因着陆侯爷在工部派的差事上贪墨了河工饷银,引得运河上河工闹事,被夺了爵位,也就没人肯跟陆家结亲,一来二去她就被耽搁下来,成了如今燕京城勋贵圈里的“老姑娘”了。
兴许是闺中岁月太难熬,陆文佩也没了别家姑娘的活泼害羞,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细长的眉眼里都是骄矜之色:“她是侯夫人,您也是,可不是要常来常往,何况大兄如今得圣上看重,连着办了好几件得脸的差事,又得回了爵位,她们谁不想着来巴结巴结。”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呵斥端了茶上来的小丫头:“笨手笨脚的,没见我平日里用的是那套描金粉彩的,怎么又端了这个上来。”
大概是陆家这几年穷怕了,陆文佩最喜欢的就是带金带银的,当初在嫂子韩大奶奶的陪嫁当中一眼就相中了这套描金粉彩的茶具,要了过来还不肯摆在自己房里,要放在鸣鹤苑里给自己用,为的就是这里来往的宾客都能看见,夸赞一句贵气。
不过她的这点子不高兴并没有影响到吴大夫人,她此刻还在回味着前几日复爵宴请时的风光热闹,满眼放光地自顾自说着:“……整个燕京城里得脸的人家都来了,这若是在从前在我娘家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咱们府里可是很久没有这样的热闹了!就连太常寺卿府上兰大奶奶都夸咱们府里气派!”
她絮絮叨叨的,把那日宴请时旁人恭维的话拿出来说了又说,告诉身边的人也是告诉自己,陆家又风光起来了,全然不再记得当初被夺了爵时的狼狈困顿,仿佛她一直就是威风的豫章侯夫人。
“兰大奶奶还问起咱们府上的人,问你大兄娶妻没有,年庚多少……”被夺了爵之后的陆家早就无人问津了,连媒人都没有登过门,如今可算是有人开始打听了,这也是吴大夫人得意的地方。
这话倒是让陆文佩顿时有了精神,瞪大眼直直望着自己母亲,巴望着听见下面的话:“还问了什么?”
吴大夫人却是摇摇头:“还有什么,是看中你大兄的能耐和咱们陆家的门第了,虽然她说的不错,但也没法应承了。”
没有问她?就问了大兄一人?!陆文佩登时羞恼难当,嘴里的话也越发刻薄了:“也不过是个看人下菜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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