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侯府陆家,四下里张灯挂红,婢仆如云川流不息,明日就是庆贺豫章侯府复爵的大喜日子,上上下下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云松院里却是一片安静,婢女们也都收敛了声息垂手在紧闭着门的正房外站着,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明惠,你就先应承了母亲,回庄子上住上一阵吧。”陆清瑜紧皱着眉头,声音暗哑闷闷地开了口。
陆家大奶奶韩氏一直低着头坐在炕桌旁,手边还放着做了大半的鞋面子,松青色湖绸鞋面上喜鹊登枝针脚平整细密,全然不似她此刻的心乱如麻。
“明日是复爵宴请的大日子,还是过两日再……”许久,韩氏才低声开口,声音木木的,没有波澜起伏,听不出悲喜来。
陆清瑜重重叹气:“母亲说了,若是明日你不肯去庄子上,她便去佛堂里吃长斋诵经,为陆家祈福求平安,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宴客。”
韩氏闭了闭眼,脸色更是苍白,怔怔不语。
看着她那副模样,陆清瑜眉头更是紧了紧,端起手边的茶盏,拨了拨茶面送到嘴边,终究又道:“你就当是孝敬母亲,顾全陆家的脸面,总不能在复爵的日子闹出笑话来吧!”
说完,将茶盏重重磕在桌上。
韩氏没有动,没有抬头没有看他,只是默默望着那双没做完的鞋面子。
看她那副模样,陆清瑜终究没了耐心:“你让人收拾收拾吧,备好车明日天亮就启程吧。”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的只有摇摇晃晃不见了人影的湘妃帘。
天亮便启程,这是真怕登门的宾客见到她了。
韩氏看着那副鞋面子,看着那苍翠的枝干,栩栩如生的喜鹊,嘴角却露出一丝淡淡的满是苍凉的笑,扶着案几起身来,唤了门外的婢女:“金菊,可都收拾好了?”
大丫头金菊红着眼进来,低低道:“行李细软都收拾妥当了,只是眼瞧着入了秋,大奶奶的寒疾又要犯了,昌平的庄子上还不曾翻修,连砖瓦都是破烂的,如何能够住人!大爷如何半点也不为您着想,教旁人怎么想……”
韩氏打断她的话:“只是去庄子上住上些时日,哪里有这许多话,教她们都速速打点好,明日一早就出城。”
金菊听得更是眼泪都要下来了:“明日是侯府复爵宴请的大日子,他们怎么能……”
当初若不是韩家帮衬,这陆家早就散了,哪里还能等到重振家声复爵的时候,可现在陆家却要昧着良心把大奶奶撵出去!还说是大夫人吴氏去长生观求了签,说是大奶奶生辰不吉不利陆家,要送她去庄子上,不能坏了陆家复爵的大好日子。
“去吧,让金莲带着花叶几个留下,其他的都跟着去庄子上吧。”韩氏神情木木的,闭着眼靠着炕桌。
金菊抹了泪:“金莲一早得了吩咐,却是怎么都不肯留下,说是要去庄子上伺候大奶奶,不肯留在府里享清闲。”
韩氏轻叹一声:“罢了,她也是自小跟在我身边的,平日虽然惫懒些,但难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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