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从虚境里逃回来,撇下云清独留禅室,自己走去常青殿,向火铃儿寻衅。
火铃儿又提起那道军令状,并向他要妖王的人。
见过桑雅后,对这内中隐情,他已猜出十之八九,索性直接把话挑明。
象牙盒一事被他识破,话又明说到这份上,火铃儿干脆也不忍了,一巴掌拍上炕桌,喝道:“南风,有人说你对我苍狼盟有反心,我还不信,今日看来,此言不虚!你以为那一纸军令,是写来玩耍的吗?作为盟主,我自有我的主张,岂容得他人左右?你休要在此与我打哑谜,今天我就等你一句话,狞灭天子,你到底是否有那个本事,给我捉来?”
南风恨得咬牙切齿,生硬地回答:“南风无能,恐怕要令盟主失望了。绝望之陵守卫森严,狞灭又贵为天朝至尊,我哪怕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跑进去绑妖王。当日在中军帐,我欲进献的活体血源,就是你桌上那象牙盒,你既已从别的途径获得,我还上哪寻第二个给你?你这不横竖都能治我的罪吗?”
这一次,仰天大笑的是火铃儿,直笑得南风背脊发凉,气焰矮下去一半,缩着脖子问:“老夫并未说错什么,盟主笑从何来?”
火铃儿道:“南风长老,我笑你若非心虚,又为何要事事瞒我,非得我从别人那里获知真相,才肯低头认罪呢?”
南风终于难掩惶恐,紧张地问:“盟主所说的隐瞒,到底所指何事,不妨直说!”
火铃儿从塌上走下来,逼到他面前,“我听人说,那个妖王狞灭天子,是你的亲儿子,你来我苍狼盟,是为做卧底,是为,反!我!”
“你说什么?”遭他怒吼,南风瞬间就面如死灰,瘦小的身子也抖成一团。
这个消息,不用问,也知是南宫向透露给他的,可南宫向又是从何而知?此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火铃儿重重一哼,讥讽道:“南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火铃儿从元神到鬼魂,躲在幕后近千年,直到现在,才算真正修得人身,来到世间。在这之前,一直是你在幕前跑腿,你仗着我的势,都干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让你去妖族天朝卧底,你就去搞大女人的肚子,还与她生下孽种,现在为这孽种,更要背叛我,做我苍狼盟里的奸细,你真当我是傻瓜吗?”
南风又急又气,刚进来时的理直气壮,已荡然无存,哆嗦地指着他道:“火铃儿,做人和说话,都要凭良心!我南风与你,共谋六界大业,何止区区五百年?这么多年里,我对你有多忠诚,难道你不清楚吗?现在为一个当年置你于不顾,差点害得你元神散去的人,就要与我反目,你就不怕再着他的道?”
话这样直接,火铃儿打了个冷颤,南宫向那张虚伪的脸,在眼前连晃了几下。可他生性多疑,遭南风直言不讳地揭穿,疑心反而更重了,故作糊涂道:“你说的他是谁,我不知道。你又凭什么认为,是有人在从中挑拨?我讲的这些你若不服,敢对天发誓,妖王不是你的私生子,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