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强大的战士,一个人最多也只能打十个个。
如果充分武装,并且使用的武器精良,可以打二十个。
靠优良的战马反复冲阵,可以多打二十个。
剑技高强,身经百战的老兵,可以再加上十个。
如此看来,以一打五十已经是人类的极限,对面人再多就该累死了,砍死五十个足以让一个骑兵营崩溃,进而瓦解一处战线,再往上已经不是天生神力的范畴,怕是要进野史了。
但图拉罕的骑兵都是重金恩养的精锐战力以一敌十,披坚执锐,兵强马壮且训练有素,这么算下来,合着每个人都是一个大猪蹄子,可见战力标杆这玩意,就像斗兽棋一般不靠谱。
再者说了,我又不是大猪蹄子,真打起来就算能一换一也是我们吃亏,图拉罕带了六个亲兵,现在被我用万人敌干掉一个,也不是我们能轻易对付的。
或许有人会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万人敌丢到图拉罕身上?因为图拉罕骑着马,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以我的臂力根本丢不了那么远,而且万人敌在地面起爆,骑兵距离地面有些远,破片难以杀伤马上的起手。再说图拉罕也不是傻子,看到我丢出一个冒烟的罐子,肯定会策马远离。
原本我还想骗图拉罕和我下马决斗,这样我有七八分的把握炸死这厮,果不其然图拉罕能在巴尔干裂土封疆,绝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唯恐有诈,派了一个亲兵来替死。
万人敌里装着三磅火药和碎石,起爆之后十步之内都是死地,我那面护住头胸的盾牌上都嵌着好几颗破片,而那亲兵早已被炸的血肉模糊,倒是给我送了只左手过来。
原本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图拉罕先是下意识用持着马鞭的手护在身前,等爆炸的浓烟散去,他瞪大眼睛看着不成人形的亲兵,血在那个突厥人的身体边不断汩出,淌了一地。
“诸位,我想胜负已分。”我小心的端起行将散架的盾牌,生怕图拉罕恼羞成怒,一箭戳进我脑门。
即使图拉罕留着土耳其式的大胡子,也能看得出他气得咬牙切齿,想来已经在心中把我咬死了一百回,那个亲兵吃了三磅火药,居然还没死绝,竟然还拖着残躯在地上缓缓挣扎,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图拉罕用阴翳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另一个亲兵,那个亲兵抽出弯刀,策马上前,连带着我带来的铁甲圣骑兵也从腰间抽出钉头锤,向我靠拢过来。但那个突厥骑手只是驱动战马,小跑到重伤的战友身边,也不从马上下来,而是从马鞍上俯下身,念叨了一具大食教经文,那个重伤的亲兵便不再动弹,随即大马士革刀便劈进伤者的喉头,给了他一个痛快。
别怪我,这还算你运气好,如果你是被伊比利亚火腿抽死的,恐怕都没有享用七十二个葡萄干的资格。
卢卡斯从战马上翻身跳下来,毫不在意的走到尸体边,捡起失败者丢落的大马士革刀,又走到图拉罕身边,牵起那匹失去主人的战马笼头。战马有些焦躁,作势欲踹,但卢卡斯把沾满血的刀在马脖子边比划了一下,战马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被牵过来。
我紧盯着他们的动作,谨防任何攻击的征兆:“败者的武器和战马都归胜者,图拉罕总督应该没有意见吧?”
图拉罕憋了半天,狠狠瞪了卢卡斯一眼,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巴塞丽莎……身手不凡啊。”
知道图拉罕心里有火,我吹了声口哨,那匹年老的母马屁颠屁颠的跑到我身边,我从鞍袋里又拿出一个陶罐,对面的阿拉伯战马齐齐扭动马头,要不是骑手们拉着缰绳,恐怕马上就要跑了。
马这畜生真是极其聪明。
把手里的陶罐举高些,这下连我身后的骑兵也止住了靠拢过来的步调:“决斗前,我们就已经定好了,用什么武器都可以,只是不能骑马,图拉罕总督可是忘了?”
一个突厥人忍不住骂道:“火药怎么能算武器!我们所说的武器,不应该只限刀枪和弓箭吗?”
我朗声对那个突厥人说出了此行最重要的一句话:“这样的火药罐子,我们科林斯城头的守军人手一个,军火仓库里更是堆积如山,此物诨名唤作希腊火,我们希腊人用了几百年,怎么不能算武器?”
说谎的艺术在于,说的话要真假半掺,最好是九句真话加一句半真半假。科林斯守军确实人手一个,但实际上现在城墙上的正规守军人数不到一百人,剩下的都是充数的丁壮,军火库里堆积的都是原料和半成品。
刚刚丢出去的那一颗也是加足了料的绝品,量产版可没装那么多火药,硝石和硫磺严重制约了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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