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龙爷就没那么高兴了,一万八千里两啊,不是个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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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振武镖局出来,难得师父大度,这三千两的银票让他揣着。
一万五千两,龙啸天叫帐房把碎银子先全部提出来,故意弄了几箱子,可是却没想到,任天行早有预计,叫人准备了好几个大箱子,恨的龙啸天直咬牙。
那运银子的将军还自言自语,刚好是散碎银子,最适合发军饷,一会运回去,就给军士们发军饷。
只教龙爷大喊一声:“气煞老夫也!”
……
其实揣三千两银子对任天行倒也是无所谓的。
师父这么一段时间的教导,已经功力小成,之前的人宗剑法已经停了,开始修习天宗玄术和御剑术,这一段已经有入境的体悟,虽然人宗境一的武功跌境了,但是天宗功法的奥妙却比人宗功法更加深奥妙幻,师父指点之下进步的很快,这一次说去方谭山有事,无非就是带他去桃林。
这叫任天行极为兴奋,要知道为什么天宗人少?并不是想学的人少,而是进桃林的条件太苛刻,方谭山筛过之后就已经很少人有机会了,能进到桃林悟道的人,更是凤毛菱角。不是不想入天宗,实在是人家天宗方谭山一门霸了桃林,拦住了大部分修行者!
当然,有些人方谭山也是拦不住的,比如他这师父,虚云山的高徒们,方谭山一向都不会去招惹,更不会阻拦其入内。
对于任天行来说,能入桃林修行,哪怕万八两把师父以后的衣食住行都包了,他也愿意!
“还是你有办法。”柳廷玉称赞了这么一句。
对此哈哈一笑,任天行说道:“这做生意就是这样,只要钱在手里,拿出来就很难,就得变着法子为难你。”
“交税是他应做的,也要这样!?”
“师父,您
换到他的角度上想想,他平时贿赂赵慧,每年两千两银子给了赵慧,给官府的交税最多两千两,一年下来在官府的打点最多不超过五千两,忽然一下子翻了近三倍,他哪会愿意?”
“嗯,”微微想了想,柳廷玉说道:“只是免了前几年的,这一次收上来的还是少了。”
“不少,师父,收了他的,别家就没人敢不交税,然后再查,偷税的,漏税的,藏私活的。一点一点查,保证您月月收来的银子比税钱还高!”
柳廷玉疑惑的问道:“偷税,漏税?有这么多?”
任天行凑近,卷着眉毛,很是内行的说道:“师父,我家在延城这么多年了,这行的道道,哪有不知道的!我钱叔来这延城任职这么久,怎么治政?靠的就是这个!”
略微沉默,柳廷玉问道:“说说。”
乐呵,坐在马车上时也难得会和师父凑这么近,过来小声说道:“我叔说,这管政啊,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说水清则无鱼,这话是个至理!虽然在官家来说,这话有失体面,更没有公允。”
“但是这世上的事,一环扣着一环,若是管的太紧,你死盯着税收,这下面的人挣不到油水,哪来劲头做这生意?没人干这生意,哪还有人交税收?再说,这日子还说三年灾,三年丰,灾年的时候百姓吃不饱,还紧盯着税收不放,那谁没有怨言?到了丰年,手里有钱了,还就那个定税,收来的有多少?”
“所以,这做事要活,上面收多少,有个定数,宁可少报,绝不多报!这下面的人活了,才有钱给上面的人交。”
看看颇为内行的任天行,柳廷玉又问道:“赵慧也是这样?”
“大同小异,”继续解释道:“这上面的人比下面还贪,所以才要少给,这税收,一半入库,一半就是给上面官员的打点。所以接了贿赂,里面五成也是给上官的打点,这就叔说,他们的行话:岁贡!”
岁贡……
这个词足够让柳廷玉表情严肃了。
但是微微想了想,随即便摇摇头,也未说什么。
看到任天行说的如此有理有据,更像是内行一般。
想来这种事情已经是他们官场里不成文的行规了,这大建官场腐败,真的是烂到根上了。
可偏偏他们占着富庶又广大的土地。
“他们哪家没有偷税漏税?只要官府查不到的,他们绝对不会自个给官府报的!师父,这振武镖局雄霸三秦,富甲一方,按照他今年的税,一万两千两,一成五的税率,他一年挣了十万二千两。师父,他养活多少人?您看看,据我所知,光他振武镖局的镖船少说都有二十多艘,一船的买卖就得多少?您上次找的那伙土匪,盘山龙,无名之辈!一年的打点,我听说是六百两,可是师父您知道龙啸天他下面和多少土匪有来往?”
“别的不说,肃南流水坞,关西十二连城,登州拐子团,山西崆峒门,飞鹰堡,铁血大花山,翠玉妙音坊,说文馆,极乐逍遥派,清风寨,江湖二十七派,三十二帮,一百零八寨都和振武镖局有关系,他大寿那一天,连我爹都得给他贺寿。江湖上哪家不受他恩惠?光打点这些,得花多少?”
“一年十万两,光打点都得多少钱?他还能挣几个?所以啊,一查一个准,我叔说,这叫养肥了再杀!”
这句话让师父一双丹凤眼都不由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