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您说一个乡下的秀才,他是如何提前知道我们路过你们村子的?”
“!!!这……这个……”乡老当时的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样,他还是看过许多大戏的,知道泄露军机是怎么个事情。之前没朝那方向想,因为大戏里都是很明显的敌对两方面。而他们村的林秀才显然是朝廷的秀才,这过路的军爷,自然也是朝廷的军爷。可是……确实,一个小山村里的秀才,他是怎么知道人家军爷过路的,“小。小老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乡老很明白,他现在要是继续给林秀才求情,那万一人家以为他们是同党,那他也要没命了。
卢斯和冯铮也不难为他,找了个马札让老人坐下喝热水,两人到一边去商量事情了。
“师弟,你对城隍庙那事情有点兴趣?”
“嗯,平王的事情处理完了,我想跟知府问一问。”卢斯说完了,一抬头,发现冯铮正在对着他笑,“怎么了?”他摸了摸脸,“蹭着什么脏东西了?”
“没,就是觉得你越来越俊俏了。”这样的事情,过去卢斯是不会主动想着去查探的吧?
卢斯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冯铮的唇边。虽然他俩的关系众人皆知,但在这么多无常兄弟面前这个样子……冯铮脸红得都要炸了,偏偏卢斯亲完了不够,还在他耳边说:“知道你想要了,现在这不方便,等进了城,一定让你舒服了。”
这误会大了!可又不好解释,冯铮只能顶着一张通红的脸任由夜风吹拂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林秀才被带来了。这人大概三四十岁,衣衫简朴,干瘦干瘦的,还留着山羊胡,更显得脸长:“我乃是秀才出身!你们这些军汉不可如此待我!”
冯铮道:“我们这些军汉是不能对有功名在身的仕子动粗,但是……你若有通敌叛国之嫌,却是例外。”
“哼!”林秀才冷哼一声,“好大的罪名啊,我不过是个穷乡僻壤的秀才,却不知道通的哪门子敌?叛的哪门子国?!”
从对话就能看出来,这位秀才对武人并不怎么友好,那他主动让乡老推荐子弟入伍,那就更不对了。
卢斯道:“你既然不是通敌叛国,那就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吧?”
林秀才愣了一下:“不与你们这些军汉说嘴,知府大人自会给我一份公道!”言罢就闭上了嘴巴,是半个字也不愿意多说了。
无常们确实没办法给这位秀才刑讯逼供,连给他上枷锁都不成,只能把人捆绑在一边。卢斯又问了众多村人,是否曾见过有谁拜访过这位秀才。众人都道没见过有谁拜访,只见过这位秀才三不五时的出村,到县城里去见客人。
让这些村人扛着猪回去,卢斯和冯铮商量了一番,最后让周二带着二十个人去县城查找线索了,剩下的人继续朝岑宇前进。
直逸州的上任知府现在已经在开阳府的大牢里,等着跟其他许多人一起,秋后问斩呢。现任岑宇的知府姓张,四十出头,胖乎乎的。卢斯和冯铮远远看见知府衙门的时候,就看见他带着人在大门口等着了。两人赶紧下马,快跑几步,跟这位知府大人见了礼,双方你请我让的进了屋。
张大人言谈挺随和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点捧着他们俩——无常司这两位将军走过的地方,多少官员都被拉下了马来,无常索命的名头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卢斯和冯铮自然也不会给人家不痛快,他们俩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格。
既然双方都有意跟对方交好,慢慢的气氛就真的和谐起来了。
“哦?有个秀才诱哄了百姓,去向你们投军?”
“正是,说起来,想知道我等的行踪其实也并不困难,毕竟又不是真的战时行军,我们就是按照官道赶路而已,但他一个秀才能知道得这么准确,还是太不对头了。毕竟平王新丧,这要是再有个什么波澜,对大家都不好。”
“确实!”张大人点头,其实主要是对他不好——安民不利。
但这件事到底是平王余孽作祟,还是朝中有人要针对这两位将军?张大人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两位年轻人,思索之后发现,就算这事是对着他们去的,可只要是在直逸州地界上出事,那最后还是得着落在他自己的脑袋上啊。既然如此,不如担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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