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你要当它是另一个世界。
这个时候站在透明犀利的落地大玻璃窗前,身边并没有温暖的气流,迟迟眷恋不去,只是因为不能入眠。
月亮很白,上面一个莫名的影子,仿佛来自地面,安静,没有血色。
浓的颜色一层一层,幽幽的变幻,成为黑妇人的盛装。
这种时分,不知谁居然在放着萨克斯乐,我却没有钢琴曲去配他,再者,也没有上好的黑豹之热烈摇滚。
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一片是完整的肌肤,城市斑驳,偶而灼痛我的,是灰色幕障后,幽灵的眼睛。
借助一口空气,身体吸收到无端的神秘力量,趁这个时候,我伸出手去。
一颗流落的星子。
顷刻,指缝间密密的亮光,仿佛收到午夜的精魂。
我想一想,将它安放在我胸口,做我衬衣的第四颗纽扣。
思维便在这时开始四下乱走。
它离开我身体,退开几步,与我相望。
又向我客气的笑一笑,留给我我的躯壳。
自此,翻山过海,也只得由了它。
我选一个位置坐下。
我知道,它不会走很久。
不晓得什么时候,风突然呼喝起来,疾驰,与时间并行。
百里外杨起沙子,如同发生了战争。
如同我的白日生活。
太阳、一朵朵的云下面,再萧条,我亦没道理不乐观的做人。
但午夜,这棉一样的空气里,我卸下几百套精装的防备,显露人的本相。
一种近乎圣经里的模样,大力朗诵的声音。
没有恶势力,不必畏惧。
冷洌之后,我亦要呼喊。
那勇气,犹如逃命时的一般。
然力气一大,墙壁上的影子忽走了一格,灰云也向我展示开手掌,她的后面,初始的纯净的光,已向东边聚拢过去
我的无用的肉体已经清洗了好几遍。
而我的思想,躯壳中的生命体,是否想到要回归?
咖啡没有喝完,我握住杯子。
卜的一声。
此刻,是它了。
* 你回来晚了。
Ж ——
* 是否已经去到那著名的四大洋?
Ж 我并未走远
* 离开我,即便是在身边的角落,你也可算是失散了。
Ж 请允许,今夜,我还要离开
* 如此,刚才又为何回来
Ж 你知道的,白天要来了,白天来了,你叫我又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