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述儿的事情,她可以说是为了磨砺孩子,可是琝儿只是一个男子,他需要的是保护,而不是任由着他去冒险!
他已经因为过去的过失而痛苦不已了,为何还要这般残忍地对待他?
她便没有想过他真的会死在西北吗?!
“你们都当太女是什么?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永熙帝声音锐利了起来。
雪暖汐攥紧了拳头,“那你又将述儿当成什么了?!是承继皇位的工具还是你手中随意把玩的玩偶?!”
“阿暖——”
“我不是女子,也没有长远的目光,更没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胸襟,自我儿子死了之后,我只想着我唯一的女儿好好的,快快乐乐地生活!”雪暖汐继续道,“我不知道当年你让述儿当太女的时候她心里高不高兴,可是我知道,现在我的女儿不高兴!若是不当这个太女可以让她重拾高兴,那便不当!我只想我的女儿能够高兴,能够幸福!”
永熙帝也似乎是怒了,喝道:“她不当谁当?!”
“你不是还有其他的女儿吗?礼王不是一直想要吗?你给她就是了!便是你不满意礼王,还有靖王,你厌恶靖王,还有一个五皇女,她也快成年了!再看不上你还可以广纳后宫给你生新的女儿,到时候你亲自教导,十六年后,便又有一堆皇女任由你选了!”雪暖汐也仿佛恼了,开始口不择言。
永熙帝倏然起身,面色铁青,“你想你女儿快乐?可你可有想过若是她不再是太女,往后的生活会是如何?不当这个太女便可以幸福快乐!?你去问问有几个被废黜了的储君的日子能够幸福快乐的?好些便是软禁,被人时时刻刻提防着,一辈子都没有自由,差一点的直接丢了性命!连性命都保不住谈什么幸福快乐?9有雪家,便是雪家下一代可以为官,可一旦成了废太女的父族,便是雪家的人可以入朝了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大作为!至少在下一任皇帝在位之时,雪家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
雪暖汐也站起身来,咬着牙道:“我相信我的女儿!我也尊重她的选择!至于雪家,过大的权势对雪家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后,又补了一句,“想着述儿是太女,你知道我最怕的是
什么吗?我怕有朝一日述儿会和你一样为了巩固皇位而将所谓威胁你的家族铲除的铲除,打压的打压。”
永熙帝似乎气结了,“阿暖,孩子任性,我们不能你任性!”
“你凭什么说孩子任性?述儿不是孩子了,她既然做了这事便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雪暖汐反驳道。
永熙帝怒道:“她有什么理由?只要你给出一个朕可以接受的理由,朕立即下旨成全她!”
“你心里根本便不信述儿,不管述儿说什么你都不会接受!”雪暖汐回击道。
“阿暖!”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我的女儿不快乐!若是不当这个太女她快乐的话,那便是往后需要日夜为她的将来担心我心甘情愿!你不是说孩子选自己要走的路吗?那为何不让述儿去选!”
“她没有这个权利!”
“那是因为你不给!”
“雪暖汐——”
雪暖汐瞪着她,眼底有着难以言喻的伤痛,“二十多年了,自从我嫁给了你之后你便没有这般叫过我!”
“你也再也没有像现在这般任性!”
“我就是任性怎么了?!”雪暖汐发飙了,便如同年轻的时候一般,“我本来就是任性之人,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可是你不是!司慕涵,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那时候的你虽然冷漠,可是你从来不会真正的狠心!”
“阿暖!”
“不要再这般叫我!我知道我没用,知道我根本便不配当这个皇贵君!我甚至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雪暖汐双眼含泪地盯着她,近乎蛮横地道:“我已经没有了儿子了,我只想让我的女儿快乐!”
永熙帝睛也似乎泛红了,只是不知道是被气红了的还是其他原因,“朕不可能一辈子保护你们!朕活着的时候可以,可是朕会死的!那时候,你们怎么办?!用失去希望的将来来换这短暂的快乐,阿暖,这真的是对女儿的疼爱吗?!便是她可以离开京城的是非圈,可是你呢?你怎么办?我死了之后登基的若不是述儿,你怎么办?9有琝儿,你以为现在便万事大吉了?那个谎言并不难拆穿!”
雪暖汐盯着她,眼中有着不敢置信的颤动,胸口因为呼吸的急促而剧烈起伏着,许久之后,忽然间对着她怒吼道:“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活吗?!”
永熙帝面色一颤。
“司慕涵,你已经忘了你答应过我便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的吗?!”雪暖汐大声哭诉道,“这几个月你一直骗着我,难道连当年做下的承诺也是偏我的吗?!我是离宫出走,我是说过我不想再回来,可是我生气,我生气你不知道吗?!我一直在太女府等你来接我!你不来就算了,为何还要连当年说过的话都忘了!你死了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阿暖……”
“你不要碰我!”雪暖汐挥开了她的手,狠狠地盯着她,“你不要担心,说不定我死了你都还没死了!你那般爱你的江山,爱你的皇位,便抱着它们陪你过你的下半辈子吧!”
说完,转身愤然而去。
永熙帝脚踏出了一步,可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
雪暖汐进宫之后,太女府也闹腾起来了。
司徒氏方才得知了昨夜的消息,便焦急地冲到了白氏的面前,“正君,殿下是不是真的要辞去太女之位?!”
白氏淡淡地看着他,“司徒侧君,你失态了。”
当年的事情司徒氏背后做的事情,司予述也告诉了白氏,然后将司徒氏交给白氏处置,只是,白氏没有动他。
也不能动。
不仅仅是顾忌司徒氏的出身以及宫中的德贵君,更是因为司徒氏已经生下了儿子。
殿下唯一的孩子!
司徒氏如何还能装下去,“殿下不能这般做!她怎么可以这般做!那是太女之位,她怎么可以辞去?!”
若是太女不再是太女,他该怎么办?
古今以来,被废
黜的储君有那个有好下场的?!若是太女被废,那下一任的太女便定然是礼王,礼王如何会放过他们?!
“为什么太女要请辞太女之位?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因为秦氏那贱人?!太女为了那个贱人连江山都不要了?!”
“放肆!”白氏倏然沉下脸来怒斥道,“司徒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徒氏已然失控了,“我有说错吗?!你们对外说秦氏死了,实际上却偷偷地将他给放了!如今太女为了他连太女之位都不要了!她是不是想辞去了太女之位之后再去和他长相厮守?!”
话落,便挨了一个巴掌。
白氏打的,“本君再跟你说一次,秦氏已经死了,是本君亲自赐死的!”
“呵呵……”司徒氏冷笑几声,“为什么连你也要帮着他?他害你被关了四年&的你的母亲被贬去了西南边城,他害你害的这般惨,你为什么还要放过他!现在居然还帮着殿下跟他在一起?!白弗,你疯了是不是?!”
“本君让你闭嘴!”白氏沉怒道。
司徒氏却不罢休,拉着他的手继续道:“你以为你这般帮殿下殿下便会爱你,便会对你好吗?如今她为了那贱人连江山都不要了,又如何容得下你?等他们在一起了,就会将你当成垃圾一般丢弃!你不但不能够和他们一起幸福地过日子,甚至还要因为她不要太女之位而一同受苦受难!她或许想好了退路,可是那绝对不会带上你的!那时候,所有的苦难都会由我们承担的!”说罢跪下下来,“正君,你不要糊涂啊!”
白氏面沉如水,“来人,司徒侧君魔怔了,送他回西苑,没有本君的吩咐不得他踏出寝室半步!”
下人随即进来。
司徒氏却不肯离去。
几个小侍费了好大的劲方才将他拉走,可远远还是能够听到司徒氏的吼声。
随后,白氏下令,“司徒氏所言若是泄露出去半个字,本君决不轻饶!”
“……是。”
白氏呆呆地坐在了临窗的暖塌上,透过白色的窗纸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思绪,却飘回了他从宗亲大牢中出来的第五日的清早。
那个清早,还是带着春日的微凉。
他亲自送了那个害了他被困在宗亲大牢内四年的男子离开京城,他还清晰地记得他当时脸上的震惊。
“你不杀我?!”
白氏微微一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殿下说皇家三条血脉便当是还了皇家欠秦家的,不管如何,诛灭九族始终是有伤天和,只是,你的嫡系亲族,却并非真的无辜。”
程秦面色一狞,“你们要杀便杀,无需再污蔑我的家人!”
白氏没有动怒,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本子递给了他,“这是当年秦家案子的档案,是陛下从刑部调出来的,没错,当年刺杀陛下累及皇贵君失踪的罪魁祸首是靖王的生父官氏,但是,秦家的确与当时的南诏皇室来往,也的确与海盗私下勾结,便是没有存了弑君之心,但是,通敌叛国的罪名也并非是完全被构陷。”
程秦没有接那本子,整张脸都已经狰狞扭曲了。
“至于为何不杀你。”白氏反过来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你曾经姓程,殿下不忍陛下违背对大师的承诺,至于往后你是要继续当秦氏,继续报仇,还是当回程秦,放下仇恨,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你自己选,若是你还念着程家对你的养育之恩或者对殿下这几年来对你的好的话,便当程秦,不要再回来,更不要再想着报仇,便是你杀了殿下,你的仇恨也同样报不了,死了的人,永远也活不过来。”顿了顿,又道:“不过,殿下也说了,你若是想报仇,她也不惧。”
说完,将手中的册子放下,随后下了马车,“这辆马车会送你离开京城,随后,你想去哪,便是你的自由。”
说完,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离开。
……
半年了,程秦并没有回来。
当日马车送他出了京城之后,他便离开了,除了知道他租了另一辆马车南下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消息,而这半年来,也同样没有他的消息。
至少
,在他这里是的。
至于殿下那边是否知晓他去哪里,他便不得而知。
“她为了秦氏那个贱人连江山都不要了吗?”
司徒氏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
白氏轻轻一笑,终究还是受了影响,“怎么会呢?”
不会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殿下为何忽然间做出这个决定,但是他相信不会是为了秦氏,不会的。
……
雪暖汐离了交泰殿自然便是要去太庙,只是在半道上便被水墨笑给拦住了,看着仿佛早已经在等候着自己的水墨笑,雪暖汐竟然一时间愣怔住了。
水墨笑也是打量着他,半晌,方才缓缓道:“可是要去太庙?”
“是。”雪暖汐抿了抿唇,回道。
水墨笑继续道,“虽然本宫很希望你是去劝太女的,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怕是不是。”
“既然述儿做出了决定,我这个做父亲的……”
“本宫也是当父亲的人。”水墨笑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本宫没有生过女儿,可本宫也是养过女儿的,当日赫儿做错了事情,本宫宁愿让她恨本宫也要阻止她继续错下去,可是为何换做你却不同了?”
“凤后……”
“昨夜本宫想了一夜,可也想不到什么让她非得这般做的原因。”水墨笑继续道,“昨晚本宫也问了太女,可她却没有回答本宫,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够给本宫一个答案吗?”
雪暖汐抿着唇沉默半晌,“我原就没想过让她当太女,过去我无法阻止,也未曾问过她究竟想不想当这个太女,更没有能够为她争取选择的机会,如今既然她不愿意继续当下去,那我便该顺着她的意!”
水墨笑看着他,眼中泛起了不可思议,“你们父女还真是大方,谁不要便不要,可你们想好了后果了吗?你们便真的不怕?还是你们觉得陛下会护着你们?可即便陛下真的护着你们,也不可能一直护下去!你,或许可以不担心,反正陛下若是驾崩了你估计也活不了了,可是你的女儿,还有你的孙子,你便放心将他们交给下一任的皇帝?如今虽不知道这人是谁,可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放过废黜的储君的!你可曾想过他们的未来?”
雪暖汐面色一僵。
“皇贵君。”水墨笑看着他,“按理说来无论是谁登基,于本宫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干系,赫儿被流放了,远离了朝中争斗,晏儿嫁入了庄家,本宫想不管是谁登基也不会脑子坏了去动庄家吧?庄之斯想来也没有胆子谋逆,晏儿安然终老,这是绝对可以的。”顿了顿,方才继续,“可本宫还是管了,你可知道为什么?”
雪暖汐仍是没有说话。
“因为陛下。”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在外人看来,这一辈子像是她亏欠本宫许多,可是本宫心里清楚,是本宫欠她的!而如今,她是一心要扶持太女!本宫不想让她失望,更不想让她为了皇位传承的事情而继续忧思伤神!”
雪暖汐的脸色渐渐泛起了苍白。
“雪暖汐。”水墨笑静静地看着他,“本宫尚且如此,难道你便不心疼?”
雪暖汐仍是没有回话,只是身子已经开始轻轻颤抖。
“昨日陛下看着御膳房送去的寿面和寿包愣怔了许久,最后,一口也没吃。”水墨笑继续道,“后来,本宫方才从冷总管的口中得知你答允过她每一年她生辰都会给她做寿面寿包的。”
雪暖汐身子轻颤的更加的厉害。
“皇贵君。”水墨笑盯着他继续道,“这般久了,便是再气也气够了,再说了,如今并没有谁受到伤害,你的女儿地位安稳,你的儿子……也过上了他想过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
雪暖汐合上了眼睛,仍是沉默。
“凤后……”一旁的冷雨忍不住开口。
水墨笑看了他一眼,“好好想想吧,你的福气,已经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过于的苛求,怕是会折福。”说完,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转身离开。
“主子……”冷雨看着仍呆怔在远处的主子,面色极为的忧虑。
nbsp;雪暖汐抬头,却没有理会冷雨的叫唤,而是径自继续往前,一路上,都是沉默。
到了太庙门口,却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看着跪在大殿前的司予述。
“主子……”
雪暖汐抬手止住了冷雨的话,又过半晌,方才开口道:“冷雨,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主子……”
“本宫从前一直在害怕有朝一日要在她和述儿之间选择……可是……本宫始终逃不掉……”雪暖汐幽幽道。
冷雨沉吟半晌,“主子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了吗?”
雪暖汐随即一怔,回头看着冷雨半晌,又看向前方静静跪着的女儿,凄然一笑,“是啊,本宫已经做出了选择了。”
话落,转身,脚步有些不稳地离开。
他没有上前。
……
从昨夜开始,皇宫便弥漫着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息。
虽然司以佑平安诞下女儿,可是流云殿内外却不敢过于的喜悦。
孩子三朝的时候,永熙帝来了。
蒙斯醉没想到她回来,见到她的时候愣怔的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臣侍……参见陛下。”良久,方才行礼。
永熙帝淡淡应了一声,随后便进了室内。
蒙斯醉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心口再一次泛起了揪痛,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成了这般?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吗?
陌生,疏离。
只是君侍与陛下的关系。
司以佑没想到永熙帝回来,“母皇怎么来了?”
“母皇不能来吗?”永熙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着问道。
司以佑笑道:“自然是!母皇难道不知道男子生产之后满月之前除了妻主之外的女子,都不能来吗?”
“你不要妻主了,那便只有母皇来了。”永熙帝道。
司以佑笑容微顿,“母皇是来教训儿臣的啊?”
“你啊,小时候总是不爱撒娇,可长大了却变了样了。”永熙帝失笑,随后伸手要抱孩子。
司以佑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宫侍,“便是小时候没有,如今方才要补回。”
“好,补回。”永熙帝接过孩子,低头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儿子,“不错,小模样长得不错,只是可惜像母亲。”
“女儿像母亲方才好。”司以佑失笑道,“至于模样,女子的模样只要不丑便够了。”
永熙帝赞同,“也是,模样怎么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后孝顺,不会忤逆气人便成了。”
司以佑敛去了笑容,沉吟会儿,“母皇在生三皇妹的气?”
永熙帝抬头看向他,“你知道了?”
“这般大的事情儿臣便是在月子中也知道。”司以佑淡淡道,“母皇,三皇妹一向不是任性之人,不如母皇好好跟她说说?”
永熙帝垂头看着孩子,却岔开了话题,“孩子没取名字吧?母皇来给她取一个如何?”
“好啊。”司以佑也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笑着应道。
永熙帝想了会儿,“便叫释,释怀的释。”
司以佑一怔。
永熙帝将孩子交给宫侍,抬头看向女儿,“佑儿,已经大半年了,气也该消了吧?”
“母皇嫌儿臣在母家待太久了?”司以佑却反问。
永熙帝起身,做到了床沿边上,抬手抚了一下儿子的头,“你都说是母家了,你现在有自己的家了,便该回家。”
司以佑看着她,“母皇,儿臣并不是恨她,也不是气,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母皇知道。”永熙帝点头道,“可既然放不下,不如释怀。”
司以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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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若是真的这般不愿意和好,也可以,母皇下旨让你们和离。”永熙帝继续道,“往后再给你找个好的!让恩儿和释儿叫别的女子母亲,气死她!”
“母皇还说儿臣孝子气,你不也是这般?”司以佑没好气地道。
永熙帝故作正色,“母皇可不是随便说说!”
司以佑握住了母亲的手,“儿臣知道母皇疼我,你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
“母皇不是逼你,只是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这般磋磨。”永熙帝拍着女儿的手道,“母皇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
“儿臣知道。”司以佑点头,沉吟会儿,又道:“儿臣也希望母皇能够幸福,能够快乐。”说完,抬手点了点永熙帝的眉心,“母皇的眉头从进来便一直皱着。”
永熙帝笑了笑,却避开了他的话题,“好好养身子,等满月了便搬回去了,再待下去说不定母皇就真的会嫌弃你了!”
司以佑只得陪着笑。
母女两人又闲话家常了一刻钟,永熙帝便离开了,而永熙帝出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蒙斯醉了,倒是在司以佑院子门口遇见了司升正。
“孙女参见皇祖母。”
永熙帝拢了拢身上的描金黑色大氅,“起来吧。”
“谢皇祖母。”司升正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扬起了小脸,“母皇是来看望舅父的吗?”
“嗯。”永熙帝笑道,然后打量着眼前唯一的孙女,这孩子虽然常年养在宫里,可是她却也是很少亲近,她还记得当年她出生的时候虚弱的仿佛养不活,如今,一眨眼便这般大了,越长越像母亲!
“孙女也可以进去看望舅父吗?”司升正问道。
永熙帝笑道:“有人不让你进去吗?”
“祖父说现在还不能进去,要等舅父出了月子才可以。”司升正回道,“只是孙儿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永熙帝问道。
司升正道:“孙女听恩表哥说当年舅父生他的时候差一点没了性命……所以孙儿担心。”
“你祖父没告诉你你舅父没事吗?”永熙帝笑着问道。
司升正点头:“说了,可孙女没有亲眼看见,还是不放心。”
“是吗?”永熙帝抬手替孩子扶了肩上的雪,“可便是担心也不能冒着这般大的风雪在这里等,你放心,皇祖母方才见过了你舅父,他没事,一切都好。”
“有皇祖母这话,孙女便放心了。”司升正松了口气,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永熙帝也笑了笑,“若是皇祖母没记错,正儿今年有七岁了吧?”
“回皇祖母,是的。”司升正点头道,“孙女是永熙二十三年四月初一生的,今年已经七岁了。”
“好。”永熙帝道,“可读书了?”
“读了。”司升正回道,“三岁的时候祖父教孙女启蒙,五岁的时候皇祖父安排儿臣去上书房听课,如今孙女也在上书房上课,下午还去武场习武。”
永熙帝笑道,“这就好,皇祖母忙,倒是忘了这些事情。”
“孙女明白的。”司升正正色道,“祖父常说皇祖母忙,所以才很少来流云殿。”
永熙帝笑容顿了顿,“往后皇祖母给你找一个好先生教你念书!”
“多谢皇祖母。”司升正行礼道,“既然舅父没事,孙女也便要回去念书了,孙女告退。”
永熙帝颔首,“去吧。”
司升正行了礼,随后告退。
永熙帝渐渐地站了会儿,“七岁了,是该懂事的年纪了。”说罢,沉吟会儿便对冷雾吩咐道,“去上书房问问这几年这孩子的情况。”
“是。”
出了流云殿,上了轿辇,永熙帝方才缓缓吩咐,“去太庙。”
……
司予述已经在太庙前跪了三天四夜了,便是铁打的人在这半天气之下不吃不喝跪了这半